孙不理瞅了眼灰蒙蒙的天空,细长的眸子眯了眯,这才伸手敲了敲车梆子:“我进来了啊。”
说着原地跺了跺脚上了马车。
一阵热气扑面而来。
孙不理舒坦了。
孟辞归见他识趣,笑着看过去:“回吗?”
孙不理装傻:“去哪儿?”
孟辞归不与他瞎扯,直言道:“去山寨借住几日,雪化了就走。”
孙不理扬眉:“那可不是想去就去想走就走的地方。”
孟辞归搬出一箱金银珠宝:“够吗。”
孙不理笑了,端正的脸上带着几分匪气,人也生动了不少:“够。”
这珠宝是继室的人看着她们收拾出来的,想来是给车夫留的好处,孟辞归两辈子没缺过钱,花的一点都不心疼。
将珠宝盖上抱在怀里,孟辞归下巴一抬理直气壮的道:“去赶车。”
孙不理眼神一滞,随后更加的理直气壮:“我不会。”
孟辞归叹了口气,打开箱子拿出一枚价值不菲的玉镯,往车璧上使劲一磕,只听‘啪嗒’一声响,玉镯应声而断。
孙不理:“……”
孙不理看看箱子,又看看孟辞归,见她又要动手,赶紧道:“我觉得我会了。”
孟辞归微笑。
孙不理:“……”
算你狠。
大当家下山转悠一圈半夜带回来一个姑娘,吩咐人烧水做饭换被褥好生伺候,千叮万嘱千万别惹人生气。
传了一个上午就成了大当家抢回来一个压寨夫人,威风凛凛的大当家成了粑耳朵,被夫人管的死死的。
听了一耳朵的小婵:“……”
孟辞归睡醒洗漱完吃了饭整个人懒洋洋的窝在椅子上,抱着茶杯惬意的不得了。
“小阳没发热吧?”孟辞归怕他冻着,昨晚盯着他泡了许久热水澡,不知现在如何了。
“早间去的时候出了一身汗,身体倒是没有大碍,只是昨天大概累坏了,早上吃了点东西又睡了,这会还没醒呢。”冬日里生病难好,小婵对此格外注意。
“叩叩。”
孙不理象征性的敲了两声响,便推门进去了。
孟辞归眼神都没动一下。
孙不理:“……”
好家伙,真不把他这个山匪放在眼里。
孟辞归看了他一眼,言简意赅:“有事说事。”
没事滚蛋。
孙不理:“……”
孙不理气笑了,他觉得孟辞归有点对他脾气。
“我的人在你们来的路上发现了一具尸体。”孙不理笑眯眯的看着孟辞归补充:“被勒死的。”
孟辞归兴趣缺缺,发间绿色的发带若隐若现:“是吗。”
孙不理点了点茶几,示意小婵给他倒茶,又道:“尸体都冻成冰块了,搬起来能把人脑袋敲碎,脖子上那道勒痕,看着可吓人了。”
孟辞归:“哦。”
孙不理:“你就不想说点什么?”
孟辞归:“你想听什么?”
孙不理:“……”
更对脾气了怎么办?不太想放了。
“姑娘贵姓?”
孟辞归忽然看过去,正对上孙不理略有深意的眼睛。
“……”
孟辞归放下茶杯起身,扯掉发带递过去。
孙不理挑眉:“姑娘这是要给孙某定情信物?”
孟辞归笑着开口:“你刚才说那人是被勒死的。”
孙不理:“对,就是勒……”
孙不理看看发带,看看孟辞归,又看看发带,微微往后侧了侧身子,脸色有些发青:“这么狠?”
杀了人的凶器还随身携带,但凡不变态都做不出这种事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