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娘,你……”云清伶准备开口劝说,可是她话还没说完,王大娘就挟持着纸鸢退后了两步。
“你给我闭嘴!当时你是怎么答应我的,只要我想办法放你走,你就把这丫头留下来做我儿媳妇,结果呢,你竟然逃出去搬救兵,我儿子的终身大事全被你给毁了!”
“王大娘,我确实骗了你。”云清伶虽然承认这一点,但她并不觉得愧疚,亏欠对方什么,因为是王大娘先算计她和纸鸢在先。
“可当时那种情况,我若不答应你,你又怎么会放我走,你明明知道,我们不是这里的人,不可能留在这里。”
“那又如何,你答应我的事情就必须兑现。”王大娘像是失去了理智,大声质问云清伶。
“既然你答应我的事情不能兑现,那我就把她留在这里,即便是死,也要做我们王家的鬼,你休想让我放走她。”
云清伶没想到好不容易用武力说服了其他村民放纸鸢走,看似最柔弱最好说话的王大娘却突然发了难。
不过,王大娘的心情也不难理解。
一直以来,王大娘良心未泯,同为女人,她怎会不知道婚姻对于女人来说就相当于第二次投胎,要是选择不好,便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因此,她能与那些陷进罗网的女子共情,从而心生怜悯,可对于这样的人来说,一旦摈弃良知后,她可能比村子里的每一个人都还要恶。
而在孙老头日复一日的劝说之下,王大娘总算放下了心底里仅有的良知,再加上与云清伶达成了约定,她认为纸鸢已经是他们家的所有物,纸鸢命中注定也要成为自己的儿媳妇。
哪怕是老天真的有眼,看她做了不义之事降罪惩罚她,她也心甘情愿。
好不容易做好了这样的思想工作,到头来却是一场空,这让王大娘感到绝望无助。
同时她也知道,一旦放走纸鸢,今后她在村子里的日子也不好过,儿子也休想在娶上儿媳妇。
别说像纸鸢这样水灵灵还未出嫁的姑娘,就算是寡妇都轮不上她儿子,她想让儿子娶媳妇传承香火的愿望就彻底落空了。
因此,王大娘才彻底崩溃,爆发。
王大娘手中的银簪子扎得纸鸢生疼,已经隐隐约约有殷红的血珠冒了出来,云清伶不由担心纸鸢的安危。
但同时理智又告诉自己,她一定要冷静。
王大娘此时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她若再刺激对方,恐怕纸鸢的命就真的难保了。
“王大娘,你先冷静,有事我们好好商量商量。”
“我与你有什么好商量的。”王大娘腥红着一双眼睛,看着云清伶身边的宁少安。
“总之,除了你答应把纸鸢留在这里,一切都没得商量,我要的只是儿媳妇,也仅此而已,哪怕要我这条老命都可以,大不了同归于尽!”
“王大娘,你这又是何必呢。”孙老头还是很担心王大娘的,连忙上前劝说。
王大娘看见孙老头那张苍老的面容满是沟壑,几乎想不起他年轻时的模样,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孙大哥,对不住,这辈子就当是我欠你的,下辈子再还。”
都怪年轻的时候父母太贪财,把她许配给了他那短命丈夫,否则她和孙老头必定是一对恩爱夫妻。
“黄土都埋到脖子的人了,还说这种话干什么,你先把这丫头放下,我保证以后一定想办法从外乡给你儿子娶个媳妇儿,你可千万别做傻事,你还没看到孙子出世呢。”孙老头此时也担心王大娘当真跟纸鸢两败俱伤。
“孙大哥,你不必再劝了,我知道大家都在怀疑,是我放走了她们两个,今后即便有娶媳妇的好事,也不会轮到我们家,我家大壮是彻底娶不上媳妇儿了,就这样吧,至少也能拉个人垫背。”
“王大娘,我知道你要的是什么。”云清伶急急忙忙的开口,她的嗓音颇为尖细,顿时四周陷入一片寂静。
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云清伶,云清伶这才缓缓开口说话,“我知道你这样做不是为了你自己,而是为了你的儿子大壮,我也理解,为了这个天生有缺陷的儿子,你操碎了心,不管你这人是好还是坏,总之,你是一个合格的母亲。我曾经听阿强说过,大壮小的时候只是脑筋稍微比同龄人转得慢些,看起来呆滞木讷,不爱说话,其实读书特别厉害。”
“也就是说其实他本来不傻,只是后来从山坡上摔下去才摔成这样,或许,他还能恢复正常。”
当然,云清伶画的这个饼有些大,但她知道王大娘一定会心动。
这样一个一生都奉献给了儿子的母亲,只要儿子能有一丝恢复正常的机会,又哪里会肯放过呢。
果然,王大娘眼里闪过一丝动容,不过还是嘴硬。
“你以为我没尝试过吗,在大壮摔伤刚刚找回来的半年里,我不知道花钱请了多少大夫都说束手无策,说阿强这辈子就只能是个傻子,再也好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