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欢看着她眼中流失的光彩,蓦然有些慌张!
不知为何……
她觉得,姨母眼底透着死气!
是那种对一切都不再感兴趣的深深绝望和抑郁!
毫无留恋的眼神……
和前世,醉酒棺木时的大暴君,有些像……
很像!
这是……
寻死的眼神!?
她攥了攥拳。
慌乱地思索着该说些什么,好重新点燃她眼里逐渐熄灭的光……
说什么呢?
说母亲么?
她不认识母亲!
那说……
说哥哥?
可是哥哥的寒毒已经解了,眼下一片大好。
得说点什么,让她心有牵挂。
放心不下才行!
要不……
说自己吧?
眼见搭在手上的帕子就要缩回去了。
谢清欢倏地回手拉住。
“姨母!”
“呃……嗯?”
谢清欢眼珠动了动。
一时语塞。
她也没什么好说的啊……
算了,想到什么说什么吧!
想到来前,玉竹与她提到的顾瑾逸……
她信口说道:
“姨母可记得,我不在府上时,前来拜访的镇北侯世子?”
洛锦云略微思索,点了点头。
谢清欢添油加醋。
“我接应大哥哥的路上遇见他了,但他不知我的身份,并未对我设防。
直言,此次上京就是为了与丞相府交好,与我议亲!”
洛锦云眼眸果然亮了。
讶异道:
“镇北侯府?那怎么行?北陵离京都这么远,你父亲不会应允的!”
谢清欢故作忧烦。
“可是,正因为北陵远离京都,难以动摇江山社稷。
万一皇伯伯见我不愿嫁入皇家,心有忌惮……
趁机允了镇北侯世子,将我远嫁怎么办?”
洛锦云还是摇头。
“不,不会的……永王虽然薨了,但适龄皇子中还有夜王。”
谢清欢急忙摆手。
“我和夜王都没这个心思!”
洛锦云有些作难,咬了咬牙。
“那……再不济,还有在外为质的大皇子!
我听你父亲说,东辽已派人来京和谈了,想必大皇子不日就会归国!”
“姨母~大皇子大我十几岁!
更何况您知道的,我只喜欢楚寒萧……
大皇子性情乖张,势必容不下他,我不嫁!”
那这……
洛锦云心下为难。
满面忧虑地叩住她的手,苦口婆心。
“镇北侯世子不足为惧,你父亲也绝不会同意你远嫁北陵。
只是……清欢呐,你和姨母说实话!
那个小侍卫,你到底是怎么打算的?”
她担心……
这孩子,该不会真的铁了心地要嫁给一个侍卫吧!
那她……
莫说泉下的姐姐,即便是父亲,她都没办法交代!
谢清欢却狡黠一笑。
看到姨母面上的忧虑,反而安心了许多。
只要让姨母心有牵挂,她就不会轻易寻死了吧!
想安慰她,却又不肯明示,只含糊地说:
“姨母不必忧心,他说过……会光明正大回来娶我的!”
啊???
这让她……
怎能不忧心呀!
但见谢清欢娇羞甜蜜的样子,她几番欲言又止。
可总觉得不说些什么,实在对不起姐姐的托付!
她思虑再三,还是将谢清欢的手拉到怀里。
“清欢,你可知,他父亲为你议亲的对象,都是何许人也?”
“嗯……我知道的,但我相信楚寒萧一定可以的!”
谢清欢半真半假。
叫洛锦云震惊之余,又摇首感叹:
太像了……
她和姐姐,真的太像了!
包括对待感情的态度,都是一样的——
认准一个人后,便会全身心去相信他和支持他……
竟然相信一个侍卫能与皇子抗衡?
怎么做?
造反吗?
不行!
这太荒唐了!
这叫她……
还怎么放心地去看大漠孤烟啊!
神烦!
要不然,过几日她都想与相爷说明,去完成姐姐的夙愿——
再替她看一眼长河落日了!!!
这还咋去!
怕是回来,家都被偷了……
不去了!
她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好好地看住这个小女儿。
还有那个大言不惭的小侍卫!
平日的小打小闹也就罢了!
但若真要闹到什么抄家、掉脑袋的地步……
她可断不能容他!
洛锦云瞬间便燃起了斗志,精神抖擞。
拉着谢清欢教育了起来。
“清欢呐,姨母知道你心里有他,但你也要时刻警醒,提防他有别样的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