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请谢小姐手下留情!若真要如此,那……”
他犹豫地抬眸,看向邢金兰。
“那邢小姐的名声,就彻底毁了……”
邢金兰咬了咬牙,攥住帕子。
“我的名声!与无尘大师……有何干系?”
谢清欢看热闹不嫌事大。
附和问道:
“邢小姐说的是,她的生死,与你何干?”
无尘却坚定了眼神,低吼。
“谢小姐!得饶人处且饶人!”
谢清欢却不以为然。
“我有理,凭什么饶她?或者……”
她居高临下看着跪在地上的无尘。
“你给我一个合理的理由,我高兴了,或许考虑放她一马。”
邢金兰没想到,谢清欢会这么好说话。
她刚刚见到谢清欢的那一刻,便做好了以命相赔的准备。
此刻,亦是迟疑地看向无尘。
比起名声,她更在意的是……
他会不会承认与她的关系。
无尘也早在进府前,就听师兄和主持警告过。
这相府之中……
最不能惹的,并非相爷和老夫人。
而是相府的嫡女,京都小魔王!
他捱不住谢清欢的威胁,埋首,闷声。
“小姐明察,我与邢小姐只是旧时相识,并非男女私情……”
谢清欢轻哼一声。
“呵,你以为我会信吗?若只是单纯旧识,为何下午在厅堂不敢承认?”
她见无尘似有隐瞒,猛地拍了桌子。
“你还不肯说实话!来人——”
“谢小姐!谢小姐……想听什么?”
谢清欢满意了些,抬眉。
“先说说你二人是什么关系?”
无尘手中佛珠捏的咯咯作响,肌肉颤抖。
心下纠结。
要说吗?
一旦说了……
他可还,如何留在佛门?
见他作难,邢金兰轻叹。
“谢小姐,你不要为难他了,你想知道什么,我告诉你……”
那怎么能行?
谢清欢就是要他亲口说出来!
她哼笑。
“不是说,出家人四大皆空吗?怎么……旧事而已,竟这般难以启齿?”
她睨着无尘,字字锥心。
“还是说,你根本做不到看破红尘!你怕回想旧事,心生魔障!甚至连看她一眼都不敢!”
“我没有!”
无尘躁动。
邢金兰也愣住了。
不知不觉,眼中蓄满了泪花。
回首盯着慌张的无尘。
无尘还是不敢看她,猛地砸了下蒲团。
“我,没有……”
“那是如何?”
谢清欢紧追不舍。
无尘沉默,再不肯多说。
邢金兰见状,有些心疼。
也跪求谢清欢。
“谢小姐,你别再逼他了,你想让我什么,我奉陪就是!”
好家伙!
谢清欢被她的“深情”震慑住了。
既然她都这么说了,她自然不能辜负。
“好!把邢小姐带下去,明日押送回府!这个交代,让我父亲向邢大人讨!”
“谢小姐!谢小姐,邢大人家规森严,您这是要她的命啊!谢小姐……”
谢清欢瞥了眼求情的无尘,冷笑。
“给你机会你不中用,现在,你想说本小姐还不想听了!来人!带下去!”
言罢甩袖而去。
楚寒萧只得配合她演戏,上前将邢小姐请出门。
一路回了月琼苑,谢清欢将邢金兰带进卧房,关紧门窗。
“邢小姐,你应该知道,今日之事,一旦传出去……你我两家都不好看。”
“是……”
邢金兰垂首站在软塌边,神情晦暗。
谢清欢猛地一拍桌子。
“那还不如实说来?”
邢金兰这才抬眸,深吸了一口气。
目光沉沉,深陷回忆。
“无尘,原名远川,十年前,我父亲在乱民中,捡到了他。
那时,我和他都还小,便一同读书,一同长大。”
嘿,青梅竹马啊!
谢清欢吃到了瓜,暗自雀跃。
全然忘了,这人是要和大哥议亲的邢金兰。
专注地听她说下去。
“三年前,我十三,他十五,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我俩暗自定下了终身。
可我们都知道,我父亲不会允许我嫁给一个流民。
他说,要去从军。博取功名,回来娶我……”
说到这里,邢金兰笑了笑。
像是昨日美好,重现眼前。
可随即,目光却逐渐沉寂。
“我等了他三年,再难与父亲抗衡了。
女子十六尚未议亲,我成了整个邢家的耻辱……
可谁料,议亲第二日,我便与他重逢了,他却……”
谢清欢见她落泪。
摇了摇头。
心道:
若非是我“从中作梗”。
你们再见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