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派出去的人尽数归还,还带来了朝廷的剿贼檄文,张子诚对此不屑一顾。
如今的各处兵马,还是如此前那般,分左中右三路,不同之处则是兵力相差数倍。
鄂州处增派兵马,据消息得知,将近三万余人,如今已是进入黄州境内。
此部兵马分作两部,自黄州申州共进。
扬州所在,征调兵马也在三万人左右,已是屯兵六合临淮一带,暂且未做调动。
“左中右三军,你有没有觉得很熟悉?”张子诚问向身边的张秀。
“此前追剿咱们,不也是三军吗?”张秀笑道。
“是啊,为了追剿咱们,朝廷动用十几二十万大军,不可置信。”张子诚起身,于中堂处来回踱步。
战争规模越打越大,他也才发现,自己身边人手实在短缺,就连出谋划策的人都没有。
此种时候,稍有不慎,则满盘皆输。
面对如此大规模兵马,说不担心那是假的,他没想到,自己举旗造反,竟会有朝一日,也学着那些前辈一样逐鹿中原。
如今,败则满盘皆输,赢最起码能坐拥中原,有了对抗朝廷的底气。
“你说统兵之人,会不会是上次那人?”张子诚问道。
“以我看,还是那人,兵马布置,如出一辙,优势兵力还是中军。”张秀回道。
若他手上有这么多人,肯定会选择正面进剿,而不是分兵,集中优势兵力。
“哈哈,七八万人,我在想,他是不是准备趁两边打起来,然后直接来找我?”两边的兵马被拖住,自己可对付不了这么多人。
那时候,要么调兵回援,让出其他地方,要么自己回撤,主动避让。
不管怎么说,优势在敌不在我,如此大军,先行避让是肯定的,自己得先稳住阵脚,才能寻机反击。
“以统领之见,咱们如何应对,要不要把人调回来?”张秀问道。
他的想法,面对十几万大军,再分开应敌,实属不智。
“你呢,有什么想法,只管说吧。”张子诚反问道。
“我觉得,咱们应该回缩兵力,屯兵蕲州,舒州,地方小,利于机动作战,朝廷的十几万兵马,是难以展开的。”这么多人,人吃马嚼,粮草肯定供应不足,只能速战。
但他相信,以统领的能力,肯定能顶住官军的猛扑,稳住阵脚,再图后续。
另有则是在此地自己乃是民心所向,只要官军纵兵劫掠,横征暴掠,自己再从中作梗,号召民众,定能击溃官军。
“你是说,利用民众吗?”张子诚问道。
如今自己治下,上百万人,是不能忽视的。
“正是。”
“可有多少人会听我们的?那些个文人,他们的心可还在朝廷,不能小看这些人的号召力。”没有文人出谋划策,想带领这些百姓,没有这个可能。
对此,张秀无言以对。
“我在想,既然他们的中军是冲我来的,不妨还是像上次那般,主动出击,牵制此部兵马。”张子诚说道。
“可左右两路还有数万兵马,其他人能挡得住吗?”张秀有些担心。
统领出击,肯定要带走大部分的人马,没了主心骨,剩下的这些人,面对数倍于己的官军,只怕也不用打了。
“哎,是啊。”张子诚点点头。
自己能打,可不代表其他人也能打,现在的部下,除了张秀几人能独立领兵作战,其他人没有这种能力。
想着,张子诚来回踱步,或许还是印证了那句话,最大的恐惧还是火力不足。
自己要是有几十万人,完全就没有这种担心,只管放开了打。
想着,张子诚来到舆图前方。
“你说若是我让出寿州,舒州,官军会不会趁机夺取,将之占住?”张子诚问道。
“肯定会,可统领,舒州不能让出去。”张秀提醒道。
舒州可以说是自己的根基所在,有舒州,自己哪怕战败,也有重整旗鼓的机会。
若是舒州的没了,还能往哪走?
“有舍必有得,面对这十几万人,肯定得让些地方出去,你之前不是说了吗?人心在我们,一旦他们在舒州闹出乱子,咱们趁机夺营,打败他们,不是难事。”张子诚说道。
现在,是要联合一切可用的力量,哪怕是将来的也行。
接着,他说起自己的应对方策。
将所有兵马,集中在蕲州和庐州,其他地方尽数让出来,官军为保后方,肯定要分兵驻守,如此便能削弱对方兵力,给自己创造优势。
再有,自己让出寿州,舒州,官军的中军肯定会直接进来,要不然他们就没地方可去,自己将这些人夹在中间,断了对方的粮草,官军自乱。
只要手下顶住左右官军的强攻,自己破了中军,便至此无忧。
张秀看着张子诚的布置,点了点头,看似是自己被包围,实则是进行大混战,只要破了中军,其他两路就没了威胁。
而张子诚要面临的选择,是自己要去往何处,在左还是在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