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孙驾到!”
一位身着华美锦袍的宦官翩翩而来,稳立于府衙门前,他的面色严肃而谦恭,视线扫过人潮涌动的府衙内外,嗓音洪亮,如雷贯耳。
太孙封知予的身影在绣满龙凤图案的华盖下若隐若现,随行的侍卫们身披铠甲,手持长矛,威风凛凛。庄重与威严透过每一丝空气传递开来。
街道两旁,百姓们纷纷跪拜在地,头颅低垂,孩童们好奇地探头张望,却被父母紧紧按住,商贩们暂停了吆喝,连鸟儿也似乎停止了呜叫,一时间,全城只剩下太孙驾到的庄严声响在回荡,全场陷入一片肃静。
辛大人殷勤的为封知予让座、奉茶,白掞虽被人穿上了衣裳,可还是痴傻着想要褪去身上的衣物。
我观察着封知予,想起了每日被关在余念房中的阿般,其实他们二人很容易分辨出来,虽然共享着相似的五官,但是,阿般的眼眸里闪烁着对世界的好奇与探索,而封知予的眼神则透露出一份深邃的沉思与内省。
“姑娘,姑娘?!”
我被玉饴戳了一下,瞬间回过神来,晃了晃脑袋。
“想什么呢?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这太孙来是怎么个意思?不会是来给白掞撑腰的吧?姑娘不是给驸马传信了吗?会来吗?”
面对玉饴一连串的提问,我也一个头两个大。
我那个狗爹,素有独善其身之美誉,也不知道我这个所谓的女儿受了委屈,他是否会为我而出头,为我而与他人结怨。害!靠人不如靠己,还是亲自出手吧。
“太孙殿下!”我踮起脚尖,将手举的高高的。
封知予正专注于卷宗,抬头皱眉地望向我:“枝意和?你果然在此!”
我眨巴着眼睛,搓了搓自己的鼻尖,口吻含混:“哎?什么叫果然?”
封知予扬了下下巴,一名侍卫走至人群前,为我开辟出一条道路,将我带领到封知予面前。
封知予端坐在雕花的檀木椅上,身姿挺拔如松,他的衣袍随着呼吸轻微起伏,金丝绣边的龙纹在阳光下闪烁着光芒。
他将卷宗递交至表叔手中,目光向我投来,声音低沉:“枝意和,你可真是名不虚传,竟然撺掇了这么些人,只为了给自己出口恶气?”
我满脑问号,一头雾水:“啊?殿下,此话从何说起啊?”
“今日退朝后,姑丈便向皇祖父请罪,称其女儿,带头在闹市游行,故皇祖父这才谴我来查看一番。”
(听他讲述,看来那狗爹,也没有不管我嘛~)
内心有些小窃喜,忍不住笑出声:“殿下误会啦!实在是那个恶霸,行径不堪,激起民怨,不然我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深闺女子,怎么敢组织这么大型的活动。”
封知予不以为然地抚平衣角的褶皱,眼神里没有怒火,也没有冷漠,只有一种清澈的淡漠,就像是一池静水,平静得连一丝涟漪都不愿泛起。
“世子殿下驾到!”
(我内心翻了个白眼,好家伙,真正撑腰的人来了。)
我驻足一旁,听他们兄弟俩虚情假意地寒暄,互相掰扯。
“太孙殿下,我这个表兄白掞,不过是个莽夫之辈,因误伤才导致他人死亡,还请太孙开恩,手下留情,宽恕他的罪过。”方斯年的语气中,夹杂着轻微的颤抖。
“瞧瞧那白掞,疯疯癫癫的,日常也是愚蠢至极,痴傻的很!黄姑娘命运多舛,实在可怜,一夜之间,痛失亲人。本世子在此做主,为她购置宅院,赠银百两,至于白掞嘛……”封知言的语速放慢,目光流转,余光瞥向太孙:“杖棍六十吧!”
“什么?!”我大喊出声。
不顾他们的神情,我举起手中状纸,猛地展开,力透纸背,怼到他们面前,声势铿锵:
“太孙殿下!世子殿下!民女在此状告白掞,他在街头公然羞辱民女,纠缠不休,甚至厚颜无耻地上门求娶。求亲不成便砸毁三家三生堂,损失药材无数,药堂伙计重伤者十三人,轻伤者……
“好了好了!都是一家人,意和妹妹切莫动怒。我代我那不争气的表兄向你赔礼道歉!三生堂的所有损失,我侯府愿一并承担!都是些家长里短的小事,何必公之于众,岂不是让外人看笑话。”方斯年中断我话,话语中带着一丝温和,轻轻扯住我的一角衣袖,引导我走向一侧。
我甩开袖子,不愿与他说话,看也没看他一眼,便欲原路返回,却又被他留住:“意和妹妹,何须过于计较呢,虽同窗时光短暂,你我却皆为皇家伴读,与其因这点琐事而争执不休,不如化干戈为玉帛,姑娘日后的前程,我侯府愿鼎力相助。”
(这个方斯年还真是搞笑,我又不当官儿,也不上战场建功立业,我要侯府助力干啥?区区侯府,还能诱惑得了我?)
我皮笑肉不笑地冷眼看向他:“小侯爷也是才华横溢,出类拔萃,何苦为了那样的人,沾污了自己的名声。”
“枝意和!你个不明事理的小丫头,你知不知道你今日所做所为,将引来何种后果?!”
我转身,故作迷茫地看着他:“啥后果?”
“看你年幼无知,本小侯爷就提点你一二,你可曾想过,今日你闹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