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器关闭中……剩余29。
白虹的脚步在船长室里间的门前戛然而止,仿佛被无形的力量凝固在了时空之中。他的目光迷离,橙红色的光学镜内光学组件微微颤动,如同夜空中的星辰闪烁不定。剩余27的处理器在转着愚钝的念头。
通天晓的目光紧盯着他,仿佛要看透他内心的挣扎与矛盾。
白虹抬头望向那张充电床,目光中流露出深深的犹豫。他眉头微皱,声音带着诚恳和柔软,却透着一股坚定不移的决心:“指挥官,我不能这么做……”
要反抗了!
通天晓愤怒的情绪中居然顿时涌入了激动的期待,他的内心涌起一股莫名的力量。他期待着白虹能做出一些超越服从的选择,他希望白虹能够做出最本心的选择。
然而,白虹说——
“……死在上面,我会弄脏您的床。我去拿我的棺材……到时候也方便运送……避免苍山发现过量的能量液和组织液出现在不该出现的地方……”
通天晓瞪着白虹,嘴巴张了张,半晌才吐出他的问话:“你总是提起苍山,你怕他发现我动了你的火种?”他们之间到底什么关系?
白虹默默地点点头:“他对赛博坦人的仇恨从未消退过。现在能暂时相安无事,多半是看在我为他做的改造的份上。日后如果您怀疑他,请……不要花时间找证据,果断立即偷袭他的后颈,熄灭他的火种,不要手软。否则会比较麻烦。”
通天晓微眯起光学镜,深深注视着白虹,声音中带着一丝探究:“我曾以为你们是莫逆之交。”
白虹闻言,目光微微下垂,沉默半晌后,才轻声开口:“我们确实是挚友。人生中难得的知己,我这辈子朋友不多,而他,是唯一还活着的一个。”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凄婉,仿佛在回忆那些与苍山共度的欢乐时光。他的目光中流露出一种深深的怀念,仿佛在重温那些美好的过去。
“那你为什么还要提出这样的建议?”通天晓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困惑。
白虹沉默了片刻,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着通天晓:“因为没有人能威胁到您的安全,包括我自己。自然也包括……苍山。”他的声音坚定而有力,仿佛在宣誓心中的信念。他的温暖的橙红色光学镜中闪烁着信仰的光芒,仿佛在守护着他心中最重要的东西。
通天晓感觉自己要爆炸了!白虹如此为他着想,但他心中的愤怒却如同一团烈火,越烧越旺。他可以感受到火种传来的灼热与疼痛。他此刻十分渴望去靠近白虹,他觉得只有和这个人碰触才能给身处炼狱的他以救赎。
通天晓向白虹走近,白虹却受惊似的垂下目光。他强迫自己停在与对方极短的距离之外。随着距离的拉近,通天晓感觉那暴烈的火焰得到了扼制。
他艰难地问:“所以你宁愿承受几年的痛苦,进行创伤修复治疗?”
“是的。”白虹的回答轻柔而坚定,“为了稳定我的状态,我甘愿承受这一切。”继而,他愧疚地说:“可惜现在……白白耽误了您那么久……”
通天晓没有回答。他看着白虹,心中五味杂陈。
白虹深深地望着近在咫尺的通天晓:“非常感谢您对我的帮助!恳请您允许我将棺材拖进来。”他的声音中带着一种恳切与谦卑,仿佛在向神明祈求。
“去吧……”
白虹的温顺谦卑让通天晓觉得自己仿佛已经化身为一头饥饿的野兽,而眼前这个人,就是他渴望用以充饥的猎物。
他用了此生最大的毅力才忍住了没有在白虹转身准备走出船长室的时候抓住他。
棺材被放置在隔壁的大副办公室,通天晓将其保养得非常好。下面的六个轮子都经过仔细清洁,上了润滑油。
白虹拉起棺材上油亮亮的铁索,遗憾地叹息:原来,指挥官这样用心地打理它,其实并不是为了给我使用。
白虹把棺材无声地拖进来,放在墙角,轻轻抚摸着它尽管经过修补仍然留下无法磨灭的爆炸冲击的痕迹,白虹不禁感慨万千。它保护了他三百万年,让他得以多了这几年身为汽车人的经历。能安安静静死在这里,是自己的幸运。
他打开棺盖,迈步走进去,最后还是忍不住,回头,大胆地望向伫立在船长室中的蓝白色指挥官。目光贪婪地缠绕着,不舍地细细描绘着他的每一寸装甲。
当白虹忽然抬头看向自己,通天晓以为他要开始反抗了,至少,会抱怨。那么,自己就可以顺理成章的告诉他,自己根本就没有打算拿走他的火种。可是,通天晓看到的,是那双橙红中满满的不舍和留恋。但是,一点拒绝都没有!
他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竟然用白虹的误会来证明忠诚。他本应是开心的,毕竟白虹是他亲手俘虏并招纳的部下,白虹的忠诚和服从本应是他荣誉的象征。但是,混入了自己卑劣的罪行后,白虹的忠诚和服从却成了他内心深处的刺痛。每当他看到白虹,他就会想起自己的过错,那种愤怒和自责就是那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