岐黄堂是一座三层小楼,三进三出的大中医馆,牌匾是烫金的,还挂着两排红灯笼。
白天的时候,喧哗若市,里面打吊针的从里面排成长龙一路排到门口,不断有身材婀娜的护士穿行换水扎针换药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一个中医馆居然有那么多人输液。
里面也有做理疗的,还有扎针灸、拔罐的。
楼上还有单间,里面有推拿师傅在刚柔并用的给患者推拿按摩。
大堂北方最中央的一个大诊台上,一个相貌堂堂的中年男子穿着白大褂给患者诊脉,随后开方,给旁边的几个助手抓药,打包,煎药。
突然一辆车停在门口,下来几个大腹便便一脸威严的人。
他们不像是看病的,而是像来找茬的。
果然,他们进去后,直接鱼贯直入走到大诊台前,拿出了一个证件敲了敲桌子。
那个穿着白大褂的中年男子注意到了几人,头也没抬,一只手继续给患者号脉,另一只手拉开抽屉,拿出一匝报纸包着的东西,往桌上一放。
那一匝东西像一板砖头一样,压到了来人卫生监督的证件上,分量不轻,似乎在问鼎之轻重。
几个人一声不吭,拿起东西跟证件,转头就走了。
中年男子对着有些摸不着头脑的患者笑了笑,“你这个病,被医院的大夫耽误了,我给你先开一个月的药吃吃看,你觉得好些了,再继续吃”
旁边一个助手走过来说:“李老板,上午的号已经排满了,还有病人闹着要加号的”
中年男子温和的笑了笑:“来了多少都给排上吧,大老远跑来也不容易。”
说罢开始低头写方,写好了交给助手去抓药煎药。
旁边排队等待的患者一脸的崇敬,纷纷小声说道,李医生真是医者仁心呀!
不多时,排着的队伍就少了一大半,但是马上后面又有新的患者排上号了。
助手又来诉苦,这排的太多了,上午肯定看不完的。
中年男子也是无奈笑笑,拿起旁边的电喇叭对着大厅休息区等待的患者说道:“大家好!大家能来看病,是我们岐黄堂的荣誉,但是呢,毕竟人力有限,其实我们堂里面其他大夫医术也是很好的,大家可以去找其他的大夫看
好吧,大家不要慌,今天上午限号100,后面的患者就不用在这里辛苦等了,请下午再来吧。”
随着中年男子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劝慰,坐在等待区的患者陆陆续续的离开了一些。
中年男子也趁机起身去趟洗手间,走在路上刚好一个身材火辣的年轻护士出来,他随手一巴掌拍在了挺翘的地方,惹来护士一声嗔笑怒骂。
而等他上完洗手间回来,就看到有三个年轻男生进来走到自己诊桌旁,为首的正是李介宾。
他双眼一亮,一边坐下一边热情的打招呼:“宾宾回来了呀!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给我说一声。”
一边已经号上了一个患者的脉。
李介宾礼貌但是有些生疏的微笑道:“前天刚回来,李哥你先看病,别分心。”
“见外了是吧,喊什么李哥,咱们虽然不是亲兄弟,但是是亲师兄呀!你等我看完,给你个惊喜!”
侯伟看着这家伙,气不打一处来,昨晚上自己迷迷糊糊过来,被哄着买了一大堆药,虽然自己不缺这个钱,但是却感觉自己智商受到了侮辱!
而路天正则是看着等待区大厅的患者,输液区的那些吊针的人,还有那些做理疗、中医特色治疗的人群,心里在估算这里的人流量。
结果让他暗暗心惊。
好家伙,本来昨天在李介宾那个中医馆感觉生意已经算不错了,如今到了这里才知道,什么叫小巫见大巫,最火的中医馆果然名副其实。
他拉了拉想要发作的侯伟,旁边有助手搬来几个凳子,几个人就坐在那里耐心等待。
眼前的中年男子,很熟练的询问患者症状,查看患者舌脉,然后很快出方,他出方极大,动辄几十味,而且所用药材多为名贵,估算起来一付药大概三四百块钱。
路天正看了一会儿后,有些疑惑,他老师精通经方,方子小而精,往往不超过三行药。
药过十三,其性不沾。
这是流行的一句俗语,意思是说,一般情况一个方子不会开太多味药,不然药性寒热温凉错杂,往往会导致效果不佳。
当然,这也不是绝对的,医圣张仲景的鳖甲煎丸有23味药,薯蓣丸有21味药,仍不减其药性。
当医术返璞归真之后,自然可以随心所欲,不逾矩。
不过,这岐黄堂的李老板真的有这个水平吗?
李介宾扫过几眼后,心下却暗叹自己这个师兄这些年丝毫没有什么长进。
侯伟则是有些愤愤不平,这家伙看着就像是个江湖骗子,凭什么有那么多患者?这些患者眼睛都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