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如月略作沉思,起身拿起毛笔蘸墨,在纸上缓缓书写起来。
片刻后,她搁笔,轻轻吹干纸上的墨迹。
一旁的丫鬟将她的诗作呈给慕容静。
静安郡主看了一眼,脸上露出不屑的神情:“这也叫诗?不过是些陈词滥调。”
然而,慕容静却微微挑眉,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且听太傅评判。”
见郡主如此不屑,宁侧妃整颗心都提了起来。
纪如月冲她温和一笑,“娘娘恕罪,微臣纵观院中,除了荷花便是娘娘最美,临时发挥,属实无物可写,便以荷花为引,娘娘为题。”
宁侧妃张了张嘴,耳尖都红了,“你当真胆大妄为!”
纪如月的声音不小,身边好些贵女都听了去,纷纷面露嘲弄,甚至觉得有些滑稽。
虽然宁暖也是上京出了名的美人,可这天下第一美人为其他美人写诗,难道不好笑?
如何想,都很奇怪吧?
且美人是那么好写的?
以荷为引的美人,就宁暖那嚣张跋扈的模样?她也配?
待众人将诗都呈上去后,太傅也被人请了过来。
太傅自然不会与一群小辈同席,便去了不远处的院落。
他面色平淡,接过诗作,仔细阅读起来。
片刻后,太傅捋了捋胡须,从中选了五首出来。
左右又思索了好一会,最终定下三篇,“这两首诗实在是难分伯仲,都为上等佳作也。”
众人等了好一会,太傅身旁的小厮才将作品都送了回来,“见过公主、郡主,我家大人说了,第三名为《清浅荷色》,至于第二与第一,便由公主定了,他属实难以割舍任意一首,都乃旷世佳作也。”
小厮话落,场内众人议论纷纷。
能让太傅如此为难的诗,得何等绝艳?
慕容静手一顿,脸上笑容依旧,让人客气地将小厮送走,这才开始公布答案。
这第三名,纪如月也认得,便是那日与魏子章同去纪家的唐公子,唐元锡。
亦是本届的金科金榜进士,向来以诗扬名,在诗词方面造诣甚高。
“唐公子如此风流的文采,竟只得了第三名?”
“是啊,唐公子在诗词造诣上,比状元郎都不差的。”
“那是自然,唐公子乃三吟四写之人,我以为他能得了第一去。”
慕容静展开另外两首诗时,整个人僵了僵,笑容也变得有些勉强。
她冷冷地看了眼纪如月和魏子章,捏着纸张的手紧了紧。
“太傅既然让本宫定,那”
她看似犹豫,又似脱口而出,“便定纪知事的《荷韵》为第一,魏状元的《咏荷》为第二。”
此话一出,全场皆惊!
慕容静又啧了一声,“不不不,还是反过来吧,本宫觉得这《咏荷》更妙些。”
众人面面相觑,又无人敢询问。
纪如月面上含笑,始终未有其余表现。
慕容静她故意的!
这名次落到她和魏子章头上,估计她心中气急,使这么一出,想挑起的,便是她的嫉妒心。
很可惜,她对那名次并不在意,对那寒玉古班笔更没兴趣。
第二便好。
宁侧妃不干了,气得直接想起身吵!
被纪如月一把按住了,“侧妃娘娘,莫慌,微臣觉得那红珊瑚手镯便很好。”
宁侧妃:?
“既用娘娘作题,此物便赠与娘娘。”
宁侧妃眼眸微微瞪大,“什、什么?你要将那手镯赠与本王妃?”
“嘘~”
纪如月比了个噤声的手势,让她看着便是。
静安郡主不可置信,“就纪如月写的那乱七八糟的,还能拿第二?太傅没搞错吧?莫不是受了瑞王殿下的吩咐?”
纪如月脸色沉了沉。
一名贵女点头附和,“就是,只听闻纪知事美名在外,倒从未听过才情如何。”
“公主将那诗念出了给我等听听,究竟是何等佳作,竟能与状元郎比肩。”
“是,还请公主拿来让我等一赏。”
慕容静冷冷看了静安公主一眼!
当真是蠢笨如猪!
她本不想将此诗公之于众,给了彩头便罢了。待过两日,便让人传出去,太傅不过是卖了瑞王的面子。
这蠢货竟送了机会让别人扬名。
“长乐公主?”
慕容静无法,脸上挂起一个不太情愿的笑意,“是,那本宫便读一读,大家品一品。”
“好。”
“那便从第二首《荷韵》开始。”
“一池荷影映斜阳,粉轻妆,绿霓裳。
风舞娇姿,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