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云澜含泪走出门,她目光直视着赵君衍,眼眸里是深不见底的悲伤。
赵君衍眉头紧皱,上前一把抱住她,“云澜……”
舒云澜将头埋在他怀中,泪流不止。
没多久,便见新帝慌张地从法典那边跑过来,途中差点摔倒,之后便是他大呼“皇后”的声音,可是皇后却已经闭上眼睛,无法再回应他。
此时法典的礼乐已经彻底结束,周围一片寂静,只有皇上不断悲痛呼喊的声音。
舒云澜抬头看着不见顶的天空,还有深邃的皇宫,只觉得一刻也待不下去。太后出事,乾帝去世,如今皇后也昏迷不醒,这权势最集中、身份最尊贵的地方,还要埋多少尸骨。
紧接着王德邈也被新帝召进宫。
王德邈这位“胜天一手”,是新帝最后的希望,可是太迟了。若是在皇后身体不适的第一时刻,王德邈在身边,或许还有救,如今已经是成定局。
王德邈能做的,便是在之后的七个月待在宫里,保证皇后腹中胎儿能顺利诞下。
赵胤礼想不到他会这么猝不及防失去皇后,因为心中悲痛难掩,他只痴痴含泪守在皇后身边,所有朝政都不再管,将自己完全关起来。
……
舒云澜和赵君衍回到秦王府,再过两天,他们便要去关中驻守。
“报!淳于烈将军传来紧急军情,西北边境遭东昌国侵扰!请求朝廷准许出兵!”泽言迅速将消息递给赵君衍。
赵君衍看到情报后,眉头微凝,“不好,淳于烈此人极为自负,若非情况紧急,绝不会求救。他会这么说,定然是军情已经到了紧要时刻。”
舒云澜心中骤紧,赵君衍判断的没错,眼下这一场仗对淳于烈来说损失惨重,虽然最后还是胜了,但伤筋动骨。所以日后东昌国大举侵犯的时候,淳于烈根本毫无招架之力,可惜那时候朝廷也束手无策。
“王爷,必须立刻把此事告诉皇上,派兵增援。”可想到新帝如今的情况,赵君衍和舒云澜心中都是一沉。
赵君衍拿上军报道:“我进宫一趟。”随后,他又沉吟道,“
舒云澜看着赵君衍离开,急忙又跟上去,“王爷,告诉皇上,皇后希望他以江山社稷为重,否则就辜负她的一片苦心。”
赵君衍坐在马上,看着舒云澜期盼的目光,点头,道:“我进宫后,你将这个消息也送去县主府,让舒彦璋和舒鎏英有所准备,若是朝廷真要出兵增援,我会举荐他们。”
舒云澜心收得更紧,明白赵君衍是想借此解除将军府在京城之困。
“好。”
看着赵君衍策马离去,舒云澜喉咙中不由得酸楚。
事到如今,每一步都只能往前走,无法去计较得失。
舒云澜不再犹豫,快步走到县主府门口,“大哥、二哥,快开门!”
舒彦璋得知西北边境之困后,想法和赵君衍一致,这是将军府的机会。
舒彦璋护送棺椁之事已经不能改,这是圣旨,但舒鎏英可以。舒鎏英一子活,加上舒彦璋手中的舒家军,将军府在京城往后无人敢动。
“二弟……”
“大哥,你不用说了,我明白该怎么做。我早就想离开京城建功立业了,我也不能一直躲在你和妹妹的羽翼下。”
舒鎏英说完,看向旁边的梁思冰。梁思冰一把握住他的手,是不必再说的绝对支持。
……
朝廷得知西北边境被侵犯后,却不同意赵君衍所说的立刻出兵援救。
御书房里,周清叙率先道:“眼下只是刚来战报,尚不清楚情况,应当谋定而后动。”
“不错,”范阳伯作为兵部尚书立刻跟上,“万一这是东昌国的诱敌之计,那会令朝廷损失惨重。如今新帝刚登基,不能贸然出兵。”
新帝第一战,若是打得不好,那将威严扫地。
赵君衍眼下如今在朝中几乎无人支持,他道:“淳于烈为人好大喜功,若非到了紧要关头,绝不会向朝廷求助。再者,兵贵神速,不管这是不是东昌国的诱敌之计,将他们立刻扫除也绝对没有错。”
范阳伯却道:“秦王此言差矣,上兵伐谋,出兵是国之大事,必须有绝对的把握。那淳于烈在西北拥兵自重多年,日前还发来捷报,怎么转眼危急,分明是有意为难朝廷。”
周清叙叹息道:“如今正值国殇,开销大不说,新帝登基又推恩免税三年,户部银根吃紧,根本没有银子打仗。”
两人这番话令众位臣工连连点头,况且谁都知道,淳于烈跟周清叙是姻亲,他都这么说,可信度再怎么样也都比要流放的秦王高。
赵君衍道:“周尚书和范尚书不懂军情,本王不与你们争辩,本王要见皇上。”
新帝还关在皇后所在的栖凤宫,政务都交给中书省处理,眼下御书房里,只有六部尚书和镇国公周敬元、东镶王以及赵君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