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将婚期提前。”他忽然道。
舒云澜怔住,转头对上他的却是含笑的双眸,他那双眼睛尽是期待,似乎想得到她的回应。
她怎么回应?
她该怎么回应?
舒云澜看着他,没有说话。
闻君衍眸中的笑意渐渐消失,酒也都醒了大半,抓着她手臂的力气加深。
舒云澜淡淡道:“七皇子喝醉了,还是早点回去吧。”
说罢,她拂开他的手离开。眼前的宾客热闹,他却近不了她的心,这泾渭的分明,越发的让人难忍。
闻君衍嘴角扬起一丝自嘲,转身跟上她。舒云澜生怕他做出什么,却见他拿出一块玉佩递给了迎上来的舒写意。
“什么时候想学骑马,可以去七皇子府,让底下的人教你。”他将玉佩递出去。
阿意自然是高兴地,但他还是偷偷看了舒云澜一眼。
舒云澜道:“家里也有骑马的地方,将军府最不缺的便是马,七皇子说是吧?”
闻君衍似笑非笑道:“将军府不缺马?”
舒云澜皱眉,他却没再说,直到宴会结束,他都没有再跟舒云澜说其它的。舒云澜却对他的话不得不在意,于是转头去问舒鎏英。
才知道之前在赛马场,舒彦璋本想去看关堡主的马场,可是来人却说关堡主已经将马场卖了,如今是新的人接手,那人不同意舒彦璋进去。
“关堡主怎么可能会卖了马场?”
说到这,舒云澜想起来,之前关堡主说有事急着离开,之后便没有再回来,现在马场却突然说卖了,难道说出了什么事?舒云澜心中不由得担心。
舒彦璋眉头紧皱道:“这其中,恐怕和天启国脱不了干系。有消息说,关堡主是天启国人,二十年前来大顺朝便是受人指使,如今是事情败露,只能逃回天启国。
“怎么可能?”舒云澜愕然,关堡主走的时候……闻君衍!
关堡主走的时候,只跟闻君衍说过话,如果有什么问题的话,闻君衍一定会知道。
“马场新的主人是谁?”舒云澜问。
舒鎏英道:“不知道,只知道此人神秘,多方人打听都没有打听出来。”
舒彦璋担忧道:“大顺朝的战马,有一半以上由关家堡提供,如今关堡主出事,若是让人知道战马有情况,恐怕便将会出乱子。”
舒云澜道:“恐怕已经有人知道了。”
闻君衍到底想做什么!
这个疯子!
舒云澜道:“大哥,我出门一趟。”
“这么晚了你去哪里?”舒鎏英当即拦住舒云澜,“有什么事,明天我陪你一起去。”
“就要今晚去,去晚了对方未必乐意。”故意抛出那句话,不就是想让她主动去的吗,如果明天去,闻君衍不是避而不见,就是一概不答。
他们显然都很清楚对方的界限在哪里,要的就是这一层对抗。
谁先退让,都是一种胜利。
舒云澜今晚这一步,必须退,她当即安排马车,前往七皇子府。七皇子府灯火通明,果然是在等客人,泽言看到是舒云澜的马车,当即放行,连多问一句都没有。
挽月道:“小姐,我跟你一起进去吧。”
挽月紧张地拉着舒云澜的袖子,眼看前方紧闭的院子,就不由得担心。
舒云澜道:“无妨,他不会对我怎么样的,无非是……”
“无非是什么?”
“习惯了。”舒云澜拍了拍她的手,道,“如果很晚我没出来,你就先回去,明天再来接我。”
挽月还想说话,但是泽言已经催促舒云澜进去。等舒云澜进去后,挽月狠狠地瞪了泽言一眼,决定以后再也不跟他说话了。
泽言就很无妄之灾,但是如今主子他也伺候不明白,只能委屈挽月了。
……
舒云澜推门进去,闻君衍正在泡茶,他的动作行云流水,像是在吟诗作画一般,可是舒云澜全然没有这种心情。
“七皇子有话不妨直说,何必遮遮掩掩。”
“不这样的话,你会来吗?”他微微嘲讽问,“这七皇子府不错吧?”
“天黑,看不清。”
闻君衍嘴角弯起,“说得是。不打紧,明天一早我带你好好逛逛。”
舒云澜站在门口看他,目光锐利,“关堡主的事情跟你有关吗?”
“你说呢?”
分明是有关!舒云澜呼吸一紧,“那关堡主是为什么离开京城?”
闻君衍将泡好的茶放到对面,“坐。”
舒云澜未动。
“你连茶都不肯喝一口,长夜漫漫,我们如何能说下去?”闻君衍嘲讽浅笑。
舒云澜坐下,结果那杯茶喝下,跟喝酒一样,“你可以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