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好吧。挽月,你就先拿走吧。”挽月转身,重新当着潘氏和王嬷嬷的面将一万两收好。
潘氏现在后悔死了,“云澜,你说说,让我怎么办……”
舒云澜咳嗽了几声,才道:“大夫确实有个提议。”
“什么提议?”
挽月接口道:“大夫说,可以冲个喜,若是有个孩子在夫人膝下承欢,兴许夫人这病就没了。”
潘氏咬牙,道:“冲!孩子不是有吗,你想要过继意哥儿是不是,娘一百个答应,只要你好起来,怎么样都行!”
“我想让意哥儿做嫡子,可以吗?咳咳咳咳。”
“行,都依你。不过松哥儿你也得收下,总归人家信任,交托到咱们手中,不能没名没分又给送回去吧。”
“多谢婆母信任,松哥儿我也会悉心照料的,他不止多了我这个娘,还会多阿意一个哥哥。”
潘氏听得不是滋味,但心却落到了嗓子眼下,又生怕舒云澜反悔似的,立刻带着王嬷嬷就要走。
“婆母,慢着。”
潘氏头皮发麻,只见舒云澜虚弱地掀开床幔,一张脸煞白,眸子却漆黑得吓人。
“说起来,忠勇侯府才是我的家,无论如何,为了娘和两个孩子,我会撑下去的。”
明明是定心丸一样的话,潘氏却总觉得像是话中有话,一定是她多虑了。
“王妈妈,你这是怎么了?”舒云澜诧异关心王嬷嬷的伤势。
王嬷嬷怎么能说自己被府里刁奴欺负了呢,却又不能不回答,而一张嘴,她立刻疼得连头皮都发麻。
“没、没事,多谢夫人关心。”
“没事就好。婆母慢走,挽月,替我送送老夫人。”舒云澜重新躺回去,嘴角一丝冰冷的笑。
王嬷嬷看着那紧闭的床幔,却觉得有什么事彻底回不去了,那薄薄床幔后的纤细身影,将成为永远压在头顶的巨石,能让老夫人,甚至大爷往后都喘不过来气。
“挽月,人都走了吗?”
“都走了。”挽月掀开床幔,扶起舒云澜,笑着道:“夫人,这下子,老夫人和那个恶婆子可算吃到教训了。不过可惜,还是便宜她们了,麻烦又回到夫人这里。”
舒云澜摇头,眸中芒锐闪过,“挽月,你错了。真正的麻烦可不在我这里。”
“那在哪?”
自然是闻修仪那里。
闻修仪确实非常不好过。
他的银子已经花完了,忠勇侯府却迟迟没再派人送银子来,以往偶尔送得晚了,他还可以拿绸缎庄的银子补充,现在却是山穷水尽。
“外头、外头什么声音?”闻修仪躺在床上,隐隐听到外头动静,问进来的舒玉莲。
舒玉莲强笑,“没什么,就是街坊邻居路过。”
闻修仪接连几天听到相似的声音,之前以为是邻居的闲言碎语,可分明不是那么回事。
闻修仪挣扎着起来,站到院子里一听,顿时气血上涌,“太可恨了!太可恨了!本世子岂容他们如此欺辱!”
舒玉莲最近连门都不敢出,除了邻居指指点点外,这两日更有忠勇侯府的刁奴站在巷口骂。说他们贱骨头,却天天野参鹿茸不断顿,恬不知耻偷侯府的钱,以为自己是主子。
骂也就算了,还上门吐口水,泼大粪。
“这什么味道!”
只听一声水声,一股刺激的臭味扑鼻而来,闻修仪差点呕出来,仔细一闻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有辱斯文!有辱斯文!欺人太甚,当我是什么,我是堂堂忠勇侯世子!”
闻修仪气急败坏,仪态全无,看得舒玉莲害怕,觉得闻修仪像是完全变了个人,什么风度翩翩都没有了。
如今他们像是任人欺负的老鼠,日子完全没法过了。
“夫君!”舒玉莲扑到闻修仪怀中大哭。
闻修仪无动于衷,此时他满腔愤恨无处发泄,脑子不自觉想起在狱中被羞辱的种种,院子里的鲜花藤蔓都变得一文不值的碍眼。
他要回去!
他要重新做回忠勇侯府世子!
……
舒云澜重新接回掌府权,发了赏钱下去,府里又恢复往日的井井有条,但谁是真正的当家主母,经过这一遭,府里看得清清楚楚。
舒云澜病一好,老刘就鬼精地来讨好。
“夫人病气尽除,底下的人各个都高兴。大家都说,只要夫人在,这侯府肯定能好起来。”
舒云澜眸中笑意淡淡,“刘先生说的可是实话?若是世子回来,又当如何?”
老刘精瘦的脸上眼珠子一聚,随后,笑眯眯道:“夫人就别吓唬老奴了,老奴只知道夫人对老奴好。老奴这张嘴,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老刘心里门清,自己现在跟舒云澜是一条船上的,他连世子都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