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知道母亲这边说不通了,只能去问父亲。
雷大伯听后叹了口气,待妻子来找他时,强撑起精神劝解:“意娘别顾惜我了。”
“成败,早已成定局。”
“不如就服个软,原谅他。”
“我是一个废人了,但我们还要想想孩子。”
说着,他又剧烈咳嗽了起来。
意娘上前去给他顺气。
咳完后,喘了许久,才继续道:“二郎他,对我有愧。”
“他让女儿来拜访我们,也是在示好。”
“现在不仅是儿子大了,咱们女儿也到了该说亲的时候。”
“做父母的,不能为了自己的硬气,耽误孩子的一生。”
“我是走不了了,你带着孩子们上京去,给他们谋好了前程,再回来陪我,好吗?”
意娘忍着泪,哽咽道:“好。”
“我听你的。”
那边,雷念儿回到刺史府里,先去向公主报一声回来了。
但是长烟和皓月都守在门口,而其他下人都不在周围守着,只远远地站在院子外。
皓月朝她致意:“雷娘子,殿下乏了,任何人都不得进去。”
一看就不是乏了,估计只是说辞。
但不该她管的事,雷念儿不敢好奇。
她只说:“那就麻烦皓月,待殿下醒了以后,替我传一声话,说我回来了。”
皓月点头答应。
屋内,贝婧初被眼前的景象惊得不轻。
颜仲失了骨头一般靠着墙坐下,随着他胸腔剧烈地起伏,鲜血不断地从嘴里呕出来,将衣袍染得一片深红。
贝婧初伸出小手去推他:“颜仲,你怎么了?”
“我去找随行太医!”
颜仲忍着疼痛,挤出一句:“殿下,别去。”
“求您,别去。”
面具里露出来的眼睛里满是恳求。
说完之后,他又闷哼一声。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颜仲只摇着头,似是没有力气说话。
良久后,他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殿下,如果您,对属下有一丝主仆之情,还请不要声张。”
说完这句话,他又泄了气,像是强忍着巨大的痛苦。
但绝不让自己的声音泄出一分。
那双眼睛死死地盯着贝婧初,透露出绝望的希冀。
贝婧初点点头。
过了两刻钟,颜仲终于平静了下来。
第一件事,便是对着她说:“谢殿下,救命之恩。”
“为何说是救命之恩?我什么也没帮你。”
他还是瘫在原地,贝婧初去扶他起来。
当然,先不说她的力气,光说身高也是不够的。
所以最后也没起得来。
面具下的嘴角有了笑意,但却无力勾起让人看出来的弧度。
感动还是开心,只有自己知道。
“殿下没有声张,就是救命之恩。”
他声音发虚,说出缘由:“世上练武之事,除非天生奇才,谁又能像暗卫一样达到主人的要求。”
“武艺高强,又会隐匿。”
“能长时间地不休息,随时随地保持警觉。”
“誓问,这怎么能是人可以做到的事?”
“然而,有人配出一种药,以燃烧寿命,损耗元气为代价,开发人的潜能。”
“而如今,属下的元气和寿命,似乎是不久了。”
贝婧初心中很不好受。
她只觉得暗卫炫酷,又厉害。
没去细想过,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厉害的人。
旁的,还能当一桩故事去听。
可颜仲是在她身边跟了五年的人。
虽然他平时不出现,但她知道有这么个人。
因为他在,她去哪里都不怕,哪里都敢去闯一闯。
她知道有人在保护她。
所以她站到他的身边说:“那才更要治啊。”
“如果从现在开始好好养着,或许就能多活几年了。”
他叹了一声:“如果真是这样,就好了。”
“殿下,没用了的暗卫,是不值钱的。”
“等待我的,只有被扔到废弃的角落,自生自灭罢了。”
“拖着一个油尽灯枯的人,需要耗费多少奇珍。”
“皇室暗卫,虽然不算多,但每一个都好好奉养。”
“拖不起的。”
“他们知道我的状况后,知道我会有状态不佳,比如这时,无法保护您的安全。”
“那么,我会被换走,下一个颜仲就来了。”
“而我,只会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