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憋着一口气回去,但看着眼前富丽堂皇的园林。
这可是挽园啊,是以前的皇庄。
比他自己的那个小庄子,不知舒服了多少倍。
说完这句话,他冷着脸,也没再说别的。
显然是认了。
周欢酒有些愕然,这么轻易的吗?
不是,她还以为他多有骨气呢。
这么快就服了?
那他这面子,这傲气,也太轻了。
周欢酒指了一下他身旁坐着的小女孩,问:“那周欢芝呢?”
“你要把她带过来吗?”
周誉理所应当的说:“当然了。”
“父母在,不分家。”
“芝芝是你的妹妹,还没有出嫁,怎么能离开父母,往外住呢?”
“这不是显得我们嫌弃她,往外赶她了吗?”
“不行不行。”
听着他这满嘴荒唐言,周夫人柳眉一竖。
“她算哪门子我儿的妹妹,又是哪儿来的母?”
“我可不是她的母。”
周欢芝往后缩了缩,尽力不让自己在旁人眼中太碍眼。
周夫人自认不是不容人的,她说:“你那堆庶子庶女,我都能接受,从前也一直好好相待。”
“但这个野种,不行!”
不管是以前不知真相的时候,还是现在,她都容得下周誉的其他儿女。
可唯独这个周欢芝,因为她的存在,让她差点失去女儿。
当年周誉试图让她鸠占鹊巢,让她的女儿被拐走。
若不是太后,她们母女差点骨肉生离。
是她没用,没有钱财,没有助力,无人可用。
不然她得活活把这两人生撕了才够。
周誉刚又想叱骂回去,一看周围的人和地界。
这里不是他的地方,是周欢酒的地盘,是她的人手。
这悖逆不道的不孝女,可不会帮他。
他只能把那口气咽了下去。
见这两人态度强硬,周誉忍着不舍,心痛难忍地拉着周欢芝叙别:“芝芝呀,阿耶也是没办法。”
“你永远是阿耶最心疼的孩子。”
“你一个人在那边要好好照顾自己,阿耶会常常去看你的。”
周欢芝的眼神充满了不可置信。
他这脸变得,连周欢酒都惊讶了。
还以为他会抗争多久,没想到仅仅是为了换个舒适的住处,就能把他珍之重之的义女抛下。
凉薄得,让人心惊。
交代完之后,他状用宠溺惯纵孩子的长辈般的语气说道:“酒儿啊,你的要求,阿耶都满足了。”
“你这孩子就是这般任性。”
“唉~没办法,谁叫你是我女儿呢?”
周欢酒被这样的语气恶寒得起鸡皮疙瘩。
幼年时,他从来没有这样温柔地和她说过话。
他总是端着做父亲的架子,生疏又严肃。
那时阿娘说,父亲是爱她的,只是因为他是男人,所以沉默寡言些。
父爱如山,静默不言,不知如何表达。
她信了。
然后,她就被拐走,被长姑派人救下。
进宫后,她见着皇帝表兄,才知道,爱孩子的父亲是怎样的。
他疼爱孩子,那些小皇子小公主可以在他面前肆意撒欢,不会真正从心底惧怕他。
反倒是初初这个长姊的威严都比他重。
虽然他也不爱言辞,但父亲疼不疼自己,孩子怎么会察觉不到呢?
周欢酒平复了一下失望的情绪,在周誉满怀期望的时候,甜甜一笑:“阿耶,我逗你玩儿的。”
“你怎么还当真了呢?”
“周欢芝和您感情多好,我当然不会做这个恶人,分开你们。”
“你们还是在一边去,做你们相亲相爱的好父女比较合适。”
周誉惊怒:“你!”
周夫人一拍桌子,“把你那指头给我放下来!”
“你指着酒儿的鼻子逞什么威风?”
“要摆谱回去摆去!”
周誉换了个方向,又指着她:“你!”
“你们竟敢耍我!”
“耍你就耍你了,本来就是个猴一样的笑话。”
“你的笑料,京中都传遍了。”
“外头再是不讲规矩的人家,也没有把嫡长女拐走,给一个不知道哪儿来的野丫头腾位置的荒唐事。”
“本来就是个让人看笑话的猴,耍一下有问题吗?”
周欢酒呆呆地看着自己母亲疯狂攻击。
疯了疯了,这个世界疯了。
在她的记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