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娘回家,见到熟悉的院门,犹豫着敲了上去。
“谁呀?”
随着一声木门吱呀声响,一个陌生的妇人打开了门。
她警惕问道:“你是谁?”
“请问……以前这户人是搬迁了吗?”
妇人不解:“没有啊,你找谁?”
“娘子,外面是谁呀?”
熟悉的男声传来,一个人走近。
见到她的脸后愣了一下,随后不确定地问道:“阿姊?”
丝娘点头。
妇人疑惑道:“这就是你说的你家失踪的那个,绣一张手绢就能得一两银子的女兄?”
“纠正你多少次了,是能卖五两银,绣娘只能分一点儿。”
妇人笑开:“那也很多了。”
她忙把丝娘拉进屋里:“好阿姊,你现在技艺可有精进。”
丝娘翻过手,看着自己遍布老茧的双手。
好的丝帛娇嫩,绣线也娇气。
需要绣娘的手柔嫩才能绣好,至少不能像她这样遍布老茧,会勾线的。
“我……绣不了了。”
妇人虽然没垮脸,但是笑容不比方才真诚了。
男人问道:“阿姊,你去哪儿了?”
“你知不知道爷娘有多担心你,他们……”
“爷娘呢?”
男人哽咽了一声:“阿耶本就生着病,听说你失踪了,一口气没上来就……”
“阿娘本就着急你,阿耶这一走,阿娘没多久就伤心过度,也去了。”
原来回来了,迎接的是这样的噩耗。
她看着眼前熟悉的小院落。
这里以前是她的家,但是爷娘去世,这里成了弟弟的家,不是她的家了。
弟妇似乎不太欢迎她,她住不了太久。
想想她以前每天最大的烦恼,就是出门的时候带什么颜色头绳好看。
想象着父母会给她订什么样的郎君,他们以后的感情会像阿耶阿娘一样好吗?
午时阿娘会做什么吃,是不是她喜欢的。
什么时候才能再去集市买东西,可是现在都没了。
那些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日子,就像美梦一样。
她的人生,从被拐走的那一刻,就碎掉了。
现在回家,现在修补,也只是烂的没有这么彻底而已。
或许会有其她的女子回家以后,迎接的是幸福的未来吧。
应该会有的,哪怕只有一个。
……
御史回京给皇上复命,差事再小他也是好好完成了。
说到此处,他还讲了中间一个有趣的事儿:“臣本以为,这被困妤山的女子都是迫切地想逃离,对那些犯人恨之入骨的。”
“没想到竟有个叫燕妞儿的,倒是真心爱慕上他们了。”
“县丞带人去抓人的时候,那燕妞儿还死拦着不让抓她的夫君们,实在是稀奇。”
“她又大着肚子,为了不伤到孕妇,衙役们抓人的时候很是废了一番功夫。”
贝婧初叹了口气:【这是出现心理问题了呀,斯德哥尔摩。是大脑为了让她不崩溃,强行让她“爱上”伤害她的人,只是这个世界没有办法治好她。】
【奶奶的,我早晚得把越律改成人贩子全死,把他们都杀咯!】
妤山路远,御史来回加办事过了快一个月。
可喜可贺,贝婧初终于能吃辅食了!
虽然只是没有味道的米糊糊,但嘴里不会永远是一股奶味儿了。
再一次吃到米饭的味道,贝婧初都快喜极而泣了。
嬷嬷勺子抡得都要冒烟了,还是赶不上贝婧初吃的速度。
把皇帝看的不停皱眉头,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这个当皇帝的阿耶连给自己女儿吃饱都做不到呢。
这段时间临近新年,宫里也准备起来,房檐上换上了大红灯笼。
但是贝婧初在心里小声逼逼:【恕我直言,我觉得这一片红光看起来有点点恐怖。】
皇帝:那你不要言。
新年的时候,是一家团聚的时候,最容易引起人的思乡之情。
但是宫人们是例外,他们不可能回家过年的。
鱼嬷嬷也是其中之一。
她正在偏殿给公主喂米糊。
原本喂米糊不像喂奶一样需要避讳,陛下是让就在御书房喂公主的。
谁知的公主吃得太香,把陛下给看饿了,就又挪到偏殿喂了。
贝婧初咂吧着小嘴,一边看八卦来当电子榨菜。
看着看着,她吞米糊的小嘴儿慢了下来。
随后盯着鱼嬷嬷,很想说什么。
但嗓子只能发出咿呀的声音。
她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