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了几日,贝钤的好日子也没有了,耳朵虽然要三个月后才能完全康复,但也不能真让他玩三个月。
养了几天,问过太医,可以去学堂了。
贝钤就被打包到了咸宁长公主府,收拾收拾去弘文馆了。
周欢酒下学回来,听说小伙伴走了还挺难过的。
主要是公主被陛下接回去了,她回来了不能再玩小孩儿,有个贝钤陪着也将就。
但是现在另一个玩伴也走了。
就算知道他会去弘文馆也掩盖不住周欢酒的悲伤。
在学堂和在家玩能一样吗?
学堂里的小伙伴多着呢,在家里只有一个啊。
难过得她只能吃下三碗稻米了呜呜呜。
太后:看着小嘴儿装的。
能吃是福,能吃是福。
第二日周欢酒到了弘文馆,果然见到了贝钤。
先生把他带到杏坛上,“诸位,这是你们新来的同窗,贝钤。”
一听到姓贝,学生们就估量到他的身份了,是个皇亲国戚,还是和皇上关系很近的那种。
不然来不了这个地方。
贝钤对着坛下的同窗们行了一礼,在先生的指示下自己拎着书箱往空位走去。
他在之前的学堂还有书童伴读,但是弘文馆只有皇子公主才有资格带伴读。
其他管你王公少爷还是重臣之子,全都得自力更生。
让你来就不错了,还敢挑三拣四?
他坐的位置离周欢酒很近,可能因为都是新来的。
见他坐下来,先生开始讲课。
贝钤的眼神渐渐亮起来,弘文馆的先生不愧是陛下请来给自己孩子讲学的,果然是高才。
非是之前的先生那样照本宣科,而是灵活的解释,举出实例,引学子们思考作答。
而且那些圣人言,也不是告诉他们,圣人说的话就是对的,而是让他们自己去想。
“今日书上这句,宰相肚里能撑船。”
“是劝人为人处世,要豁达大度,不与人计较。”
“而又有人言,有仇不报非君子,有冤不伸枉为人。”
“这两句都是古语有云的为人道理,但意义却完全相反。”
“所以,做人做事,并不需要听从一家之言。”
“而是看你愿意去做什么样的人,用你自己的经历去总结,什么样的处世方式适合你的人生。”
这时,一个学生举手,先生点他起来。
学生问道:“先生,既然如今为人要听从自己,我们为何要学这些先人古语。”
先生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很是高深莫测:“这个嘛……”
“方便你们以后怼人的时候有个模板。”
“和别人辩论的时候引经据典的,多有学问啊。”
学生们:……好实用的样子。
贝钤震惊又迷茫的去看周欢酒:你们弘文馆的画风是这样的吗??
周欢酒看见他懵逼的表情,骄傲的撅起小嘴。
哼,没见识了吧。
完全忘了自己第一天来时的震撼。
然后先生又布置了一篇策论让他们写。
周欢酒凑过来跟他说话:“下一堂是骑射课,你可别拖我们后腿。”
贝钤有点担心,以前他没学过骑射,肯定是会拖后腿的。
但更多的是新奇。
骑马唉。
谁不喜欢。
学生们安静的坐在位置上等待骑射先生来把他们领出去。
结果进来的是算术先生。
“你们骑射先生染了风寒,这节课我来上。”
“啊——”
又要坐到中午不能活动了,学生们发出一片哀嚎。
骑射先生不应该身体很好吗?怎么老得风寒啊……
先生拿着戒尺在书案上拍得哐哐作响。
“嚎什么!也不看看你们做题错了多少。”
“老夫教过这么多学生,你们是我带过最差的一届!”
……
终于等到用午膳的下学时间,一群人好奇的围上来对他这个新同窗发问。
只有周欢酒不感兴趣,忙着回仁寿殿用膳,正午休息的时间本来就不多,可不能耽搁了。
旁边的讨论声继续。
“贝钤你好,你姓贝,你阿耶是王爷吗?”
贝钤微笑:“不是,我是随母姓的,我阿娘是咸宁长公主。”
“哇——”
“公主唉——”
有个男孩疑惑问道:“还能随母亲姓吗?我阿耶说了,孩子只能和阿耶姓。”
贝钤以前也有这种奇怪的误解。
但是现在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