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儿,陆知薇脸上的神色变得尤为复杂。
平时没见他有这种把她放在配偶栏的自觉,出事倒想起来了。
莫不是今晚大闹陆家宴会,遭报应了?
撂了电话,陆知薇从衣橱里找了套当季的连衣裙穿上,出发去警察局。
陆知薇走进审讯室。
沈矜墨还穿着宴会时那套深色西装,叠腿坐在椅子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着桌面,冷峻的五官轮廓仿佛与黑夜融为一体。
抬眸看向陆知薇,沈矜墨阴鸷的眼神,宛如尖锐的刀子,满是敌意和怨憎:“你还真有脸来?”
陆知薇不明白,才两个小时不见,他对她的恶毒,怎么又加深了。
“不是你求我来的吗?”陆知薇没好气的怼他。
自提离婚以来,他们夫妻之间就再也没法心平气和的沟通。
负责审讯的刘队和陆知薇简单说明了情况。
沈矜墨这次会被带到警察局审讯室,跟前几日秦海那起自杀案有关。
警察根据她画的嫌疑人长相抓到了秦海最后见的那个人。
而那个人一口咬定,是受沈矜墨指使。
简言之。
沈矜墨今晚的狼狈,一定程度上是拜陆知薇所赐。
“陆小姐,坐。我们需要向您了解一些基本信息,可以吗?”刘长青对陆知薇的态度极为温和。
毕竟这位陆小姐,是整个警局人人敬仰的大人物,以后的案子都少不了她出手相助。
“好,您说。”陆知薇在沈矜墨身旁坐下来。
刘长青亲自问话,旁边带了个做笔录的警员。
“16号晚上七点三十分,沈先生说跟您一直在一起,并未出门,请问是否属实?”刘长青严肃地问。
“是。”陆知薇看了沈矜墨一眼,如实说道。
“当时他在做什么?”刘队紧接着问。
“他……”问及这个问题,陆知薇陷入了沉默,话到嘴边难以启齿。
一旁沉默的沈矜墨薄唇微启,突然开口,插了句嘴:“她不好意思说,那我来说。当时我在……睡她。”
此话一出,刘长青以及做笔录的警员脸色微微有些尴尬。
但职业素养要求他们波澜不惊,都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
“陆小姐,请问他所说是否属实?”
陆知薇咬着唇,冷瞪了沈矜墨一眼。
他并非没有能力从警察局安然脱身,叫警察过来继续举证,无非是想借机羞辱她。
“是。”陆知薇点头。
也就是他们离婚前的最后一次。
陆知薇对那一天的确记忆尤深。
“地点在哪儿?”
“沈家别墅。”陆知薇敛去羞赧,回答愈发自然起来。
他既不要遮羞布,她又何必遮遮掩掩支支吾吾。
“刘队,我还可以再具体一点,是在落地窗前。”沈矜墨冷峻的开口,幽深的轮廓在黑夜中显得愈发骇人。
陆知薇紧紧攥着拳头,恨不得当场用针把沈矜墨的破嘴缝起来。
“需要详细了解一下我们当时用的是什么姿势吗?”沈矜墨冷笑。
满是戾气的眼神直勾勾注视着陆知薇。
刘长青见陆知薇脸色窘迫难堪,心想这俩人定是对塑料夫妻,感情不深。
也不可能会串通一气,统一口供糊弄警察。
“好,今天的审讯到此为止,我觉得要洗清沈先生的嫌疑,还需要您再帮我们画一幅画。”刘长青将平板上一副监控录像截取的图片拿到陆知薇面前。
图片中是一个身穿西装的背影,高大挺括。
对面站着的是那天她画出来秦海跳楼最后见到的那个人。
两个人站在一起似乎在密谈什么。
但看不清背影男人的脸,只在身后的镜子里略微映照出一点模糊的脸部轮廓。
当时监控显示的时间正好是七点三十分。
要证明监控上那个背影的主人不是沈矜墨,一来需要沈矜墨当时的不在场证明,二来是需要确认这个背影的人脸。
“纸和铅笔给我。”陆知薇一口答应。
对真相的探寻是吸引她选择这份工作的直接原因。
刘长青立马让人取了笔和纸来。
沈矜墨颀长的身姿慵懒的靠坐在椅子上,一副不屑一顾的模样,语调薄冷:“别让她画了,她对我有偏见,画出的人像只会是我。”
“你闭嘴!”陆知薇凶了他一顿,她不允许任何人质疑她对待真相的态度以及专业性。
沈矜墨盯着她潋滟的双瞳,心脏仿佛被猫挠抓了一番。
她以前从未对他发过脾气,总是温柔乖顺的模样,动不动暴跳如雷的样子,竟比以前多了几分生动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