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祯诧异:“宴会?”
“是,宴会。”沈逸的目光落在不远处小展颜的身上,“她是你的女儿,也有沈家的血脉。”
“如今回到京城,理应正正经经地办个宴会,请京中王侯贵眷前来聚一聚、瞧一瞧。”
“顺便借着宴会堵一堵那些好事之人的嘴,让他们再不敢随意议论。”
沈祯迟疑道:“堵他们的嘴?”
“不错。”
沈逸正色说:“宴会以我和父亲的名义发帖出去,到时我和父亲也都会在。”
沈祯眼睫一晃,眸中愕然夹杂着激动,欢喜地恰到好处,却又在转瞬之间,所有喜色迅速收敛,只剩下凝重。
她捏紧了手中团扇扇柄,摇头:“这宴会不能办。”
“为何?”
沈祯说:“我与太子有婚约在前,未婚生女是一大笑柄,这件事情已经让皇后娘娘和太子十分不悦。”
“父亲和哥哥因此受了不知多少言语攻讦,还被皇后娘娘明里暗里苛责。”
“如今怎么能大张旗鼓办宴会?那只会引来更多人指点嘲笑,让皇后和太子也更加地不悦。”
“祯儿还是这般为家人着想。”
沈逸面含怜惜,温声说道:“我们只是为孩子办个宴会热闹热闹而已,这点底气沈家是有的,祯儿不必担心。”
“我今日前来,也是父亲授意的。”
沈祯微愣:“父亲的意思?”
“是。”沈逸点头:“父亲说很喜欢颜儿,这孩子几乎和你小时候一模一样,还说要在沈府办这个宴会。”
“我来时父亲已经吩咐府上开始准备了,日子也选定。”
“可是、可是……”沈祯还是有些迟疑,“办宴会会让太子和皇后不高兴,小妹马上就要嫁入东宫,万一太子和皇后迁怒她,她以后吃苦头——”
沈逸正色说道:“爹爹一朝首辅,我与你又有外祖母撑腰,太子和皇后若想针对沈家也需思量再三。”
“沈家是你们二人共同的后盾,只要我和父亲在,不管是你还是瑶瑶,都没有人能随意欺辱。”
“你不要顾虑了,这件事情已经决定了,大哥是来通知你的,不是来问你意见。”
沈祯沉吟了片刻,眼神激动之间浮动着几分歉疚:“我做错了事情,带累了沈家的名声。”
“还害得哥哥和父亲被人指点,你们竟还是这样护着我,我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沈逸说:“这件事情不是你的错,要怪也该怪承安王——”
沈祯立即说:“阿渊他当时喝醉了……不能怪他。”
“你看看你……”沈逸无奈叹息,“大哥只是说他半句,你便这样着急忙慌地为他辩解,你呀你,一整个心都被他给骗走了。”
“他很好。”
沈祯低头,温婉面容上显露几分女子陷于情爱之事的娇柔之色,却又恰到好处地矜持含蓄。
沈逸看在眼中,只觉像是心湖之中落了一位羽毛,一层层清浅的涟漪晕开来。
不强烈,却持续绵延,熨帖又舒适。
她这般神色,是因为顾靖渊——
这朵牡丹原该开在自己掌心,却是阴差阳错地被别人给偷了。
沈逸的眼底顿时掠过一抹暗沉之色,语气也低沉了几分:“他当真那么好,就不该让流言漫天飞,让你陷入如今这般情境。”
沈祯毫不犹豫地为顾靖渊辩解:“流言的事情与他无关!”
沈逸本想说怎么与他无关?
他就是最大受益者!
京城所有人都知道是这事儿是顾靖渊干的!
可看沈祯那完全被顾靖渊蒙蔽的模样,沈逸的话卡在了喉咙那儿难以说出。
他几乎能想象,自己说了之后,沈祯还会是毫不犹豫的维护。
然而他心中又实在是不忿。
一个声名狼藉,糟糕透顶的东西,怎么就能让沈祯这朵牡丹那样全心全意地信任和维护?
沉默片刻,沈逸还是忍不住说:“他没有主动来看过孩子。”
“他来过的。”
“他从未登门,徐伯已经与我禀报过了。祯儿,你莫要为他遮掩。”
沈祯摇头说:“我不是为他遮掩,他是真的来过,是晚上来的……因为流言的事情,他这段时间被皇后和太子针对。”
“一直分身乏术,所以白日里无法登门,只能夜间——”
沈逸听的脸色黑青:“岂有此理!”
沈祯也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面色微僵。
一个安守本分,端庄娴雅的大家闺秀,当然是不该让男子夜探闺房的。
哪怕那个人是孩子的父亲,是被赐了婚,即将完婚的丈夫。
沈祯声音很低地快速说道:“阿渊他知道分寸,他只是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