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凤凰令。”沈祯温声说道:“这是三年前景风三人从青阳到京城时,外祖母带给女儿的。”
“这样重要的东西到了女儿手中,女儿本该第一时间就让父亲知道。”
“可那时候女儿因为阿渊的事情,日夜惊悸心中难安,又不敢告诉父亲,只能自作主张地将这凤凰令收在身边。”
“想着万一东窗事发,可以保护父亲、保护家人。”
“可女儿日防夜防,却还是无法防备,事情被人发现还散播出去,弄得现在满城风雨……”
“因为这流言之事,父亲在同僚面前、在朝中怕是都不太顺利,女儿很是愧疚,这凤凰令,今日便交给父亲,以做傍身之用。”
沈长平的目光从凤凰令上掠过,落到了沈祯的身上。
只瞧她低眉顺眼、声音柔婉,那眼波流转之间,对父亲的愧疚、担忧、心疼之意也接连闪过。
关怀的真心难以忽视。
沈祯低声又说:“凤凰令是太祖皇帝赐给外祖母的免死金牌。”
“爹爹本就身居高位,德才兼备,在朝中极有声望,只是因为女儿如今才有些难受,如果现在有凤凰令在手,那就不必惧怕任何人。”
“哪怕是皇后和太子!”
沈长平缓缓说:“你说不必惧怕皇后和太子?你觉得他们为难为父了?”
“那不然呢?”
沈祯苦笑一声,“虽然有小妹续上了和东宫的婚约,可是我让太子颜面扫地。如果不是爹爹还有外祖母在,只怕皇后能将我碎尸万段。”
“现在小妹在皇后那里定然也不好过……我知道那都是我的缘故。”
“我很想帮衬她一二,可是她因为这婚事怨怪上了我,拉着大哥一起责怪我,还联合外面的人一起来威逼、笑话我——”
沈祯面上闪过伤痛之色,“她可以针对我,笑话我,但她不该抓着孩子来攻击我,那是我的血、我的肉。”
“谁要是动她,我便与谁拼命!”
她说缓慢,却字字清晰。
沈长平不由想起方才,沈瑶口不择言说什么奸夫、孽种,沈祯上前去甩出的那一巴掌——
用尽全身力量,发髻之上钗环都在乱晃。
当年霍兰馨保护他们的儿子之时,也是那样坚定,毫不犹豫。
明明是弱柳扶风般的身姿,却似有无穷的力量。
沈长平垂眸,目光落在桌上的凤凰令上,“这东西既是大长公主给你的,你好好收着就是,为父不需要这个。”
“我用不到这个。”
沈祯走上前去,将凤凰令拿起,朝着沈长平手边递去,“爹爹是我的参天大树,只要有爹爹在一天,都会护着我,不受任何风吹雨打。”
沈长平眼眸微动。
沈祯将凤凰令塞进了沈长平的手中,温柔地笑着说:“这个东西只有在爹爹手中才是最有用,也是最安全的。”
沈长平与沈祯目光相对,眼底似有波纹晃动。
他最终还是将凤凰令接下了。
“爹……”沈祯朝着沈长平笑的乖巧:“我可不可以不回去跪着?”
沈长平还没有出声,沈祯便又说:“并不是不想遵父亲的教导,而是展颜在,我在父亲面前是女儿,在展颜面前却是长辈。”
“我跪在那里受训,孩子看了还以为我是什么很坏的母亲。”
“而且展颜是第一次到沈府来,她本来就有些怕生,这次再看到爹爹那样的严肃没准就更怕,要是与爹爹不亲近那可怎么好?”
沈长平说:“她怕生?上次是怕,这次可一点都不怕。”
“展颜与父亲血脉相连,许是见多了觉得亲切,自然今日就不怕了……爹,我就不去跪了,可以吗?”
“你说呢?”
沈长平淡哼一声:“你这样一番话下来,情和理你都占了,为父要是还罚你去跪,都是不通情理。”
沈祯笑盈盈地说:“是爹爹宰相肚里能撑船,又关爱女儿。”
“别给为父戴高帽子了。”沈长平一摆手,“你既然都自己起来了,那也不必再回去跪着,今日之事,下不为例。”
沈祯乖巧点头,嘴上连连称是。
心中却自有一番计量,是不是下不为例,那还得看情况。
沈长平问:“你今日是和承安王约好的?”
沈祯当时进的雅间是空的。
这可以查得到。
沈长平如果让人查问,是一查一个准。
如果沈祯现在撒谎,那以沈长平多疑的性子,定然会多番揣测,平添麻烦。
所以沈祯摇了摇头:“没约,我带着颜儿到了之后,妹妹便带人围上来了,我出去应对。”
“他是看到里面的情况,所以翻窗进去的。”
沈祯低下头,纤细素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