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
沈长平身边的仆人看到了沈祯,一声低呼,引得厅内几人都朝门前看来。
沈祯迈步进到厅内,与几人依次颔首问候:“父亲、哥哥、小妹。”
“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会被赐婚给太子!”沈瑶“唰”一下站起身,几乎是扑到了沈祯面前。
十六岁的沈瑶大眼灵动。
是活力十足,娇俏讨喜的姑娘。
此时那张脸上柳眉紧蹙,满是焦急不悦之色,语气也没了往日娇腻,紧绷之中带着几分明晃晃的责问之意。
“怎么回事?”沈逸眉心轻拧,也盯着沈祯看:“流言还有赐婚——你是得罪了什么人,散了那些流言吗?”
“你素来懂事聪慧,这一次怎么把事情搞成这样?”
“祯儿,到底怎么回事?”
沈长平坐在主位上,双眸之中锐光闪动,一声带着威压的冷沉呼唤,是催促和质问。
沈祯平静道:“妹妹的婚事是陛下所赐,至于为何赐婚,是因为你们听到的那些流言都是真的。”
“我无法嫁入东宫,所以陛下选了妹妹,圆了沈家和东宫的婚约。”
一话落,整个厅堂内雅雀无声。
沈逸和沈瑶被惊的脸色大变。
流言、流言说什么——
沈祯和承安王有旧,还有孩子!
他们听着那流言都觉得何其可笑。
那是沈祯!
从小到大循规蹈矩。
她是端庄娴雅的闺秀典范,是知礼懂事的女儿,柔顺识大体的妹妹,以及爱护小妹的温柔姐姐。
这样的沈祯,怎么可能与人有染、生下孩子,还闹得满城风雨?!
可此时当事人亲口说出——
几句话炸的沈长平几人脑中嗡嗡作响,难以置信。
沈祯却似仿佛不知道自己的话引起了怎样惊天骇地的波涛。
她平缓地说道:“是三年前去外祖家省亲时候的事情,那时我出了意外失忆大半年,孩子是那时候怀上的。”
“后来回到家中不过三个多月,我便去为母亲祈福,又离开了一年多,是去生孩子。”
“所有的一切,都是真的。”
长久可怕的静谧之后,沈瑶率先尖声喊道:“姐姐怎么可以这样!”
“我怎样?”沈祯看向沈瑶,“请妹妹说清楚。”
沈瑶脱口说:“你做出这种辱没家门的事情还要我说清楚?你这样让父亲和哥哥以后如何在官场之中立足?”
“父亲悉心教导你多年,就是为了你嫁入东宫荣耀满门,也好为哥哥仕途铺路,可是现在……”
“你这般辜负父亲一番苦心,将我也牵连其中!”
沈祯问:“所以妹妹的意思是,我就是父亲光耀满门的工具,是为兄长仕途垫脚的石块?”
沈瑶脸色陡变。
沈长平和沈逸面色也是微微一变。
沈逸走过去挡在沈瑶身前,护卫的姿态明显。
他对沈祯说:“瑶瑶不是那个意思。”
“我就听到了这个意思。”
沈祯垂眸,目光扫过沈瑶裙摆上的灰痕、沈逸袍角的草屑,以及沈长平沾了污渍的鞋边。
“看得出来,你们回来的十分匆忙……你们是为何事这般匆忙归家的?”
沈祯抬眸看向她那三位“家人”:“我出了这样的事情,你们回到家中,可曾问过我一句,我是否被流言困扰,有没有受皇后责罚?”
“可否关心过我三年是否艰辛难熬?”
“你们走时我尚在病中,如今回来有没有问过一句我身子如何?”
不等有人出声沈祯便冰冷说:“没有。”
“你们只有催促、质问、责怪。”
“问我为什么把事情搞的这样糟糕,怪我辱没家风,让父亲和兄长颜面无光,不能嫁入东宫挣荣耀,还把妹妹牵连进来!”
其实前世他们便是这样的冷漠无情。
只是他们挂着一张关怀备至的脸,字字句句“我们都是一家人”,让沈祯对此深信不疑,陷在那虚假的感情漩涡之中。
而他们却是清醒着陪她演戏,利用她,榨干她所有的价值。
想起前世种种凄惨都因这三个所谓“家人”……
沈祯心底悲愤涌动,双眸失控地泛红。
沈瑶脸色青白交错,想要说什么挽回一二,却被沈逸一个眼神制止。
沈逸走向沈祯,面露怜惜之色:“我和父亲与瑶瑶不是不关心你,只是事发突然,我们都被吓到了。”
沈祯面无表情地看着他那张温润的脸。
吓到?
骤然事发,他们下意识反应才是最直观的。
沈瑶城府最浅,直接暴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