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吾体内流淌着米迦勒之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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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妮满面惊疑不定，她铭记于心，那四位受万民敬仰的天使长，曾横扫西陆，亦摧毁了她的故土——雄鹰之国。
如今，吾竟是仇家之后裔？
梵妮深感屈辱，望向四处仓皇躲避的噬人珊瑚，自嘲般朗声笑道：“如今，竟是天使血脉保吾一命，这岂非与梵妮开天大的玩笑……”
梵妮激发米迦勒血脉，这些噬人珊瑚瞬间感受到高等生物灵魂的威压，纷纷避开梵妮。
梵妮忽地将利刃置于背翼根部，缓缓划动。
“若要吾背负仇敌血脉……”
梵妮银牙紧咬，割除羽翼，无麻药之助，痛楚犹胜断骨抽筋，常人难忍，但她仍缓缓加力于刀锋。
“倒不如让吾坠入九幽，承受万遍滚油煎熬。”
梵妮背后，羽翼剧烈颤抖，似在质问她为何割弃尊贵的天使之翼。
“此对天使之翼，带给吾的非荣耀，而是令人心悸的耻辱！”
梵妮痛得全身颤抖，汗水如雨，藕臂几近无力。
此刻，梵妮四周突现一语。
“如何，你要拒绝自身所拥有的血脉？”
梵妮疾速回首，只见陆羽坐于沙虫背上，百无聊赖地凝视着她。
陆羽见此状的梵妮，亦困惑至极。
前世，他知西陆联军统帅梵妮与米迦勒天使长有某种牵连，否则战场上不会屡避米迦勒。
然而，他未料梵妮竟带有米迦勒之血。
米迦勒何许人也？
那乃最纯净天使基因的拥有者，天神身边最得力的战将，诸多神话传说中代表天神的圣者。
前世末世五年后，米迦勒晋升十阶神魔，达到十一阶天魔之境，一度成为人类联盟难以触及的禁忌。
而梵妮有米迦勒血脉，若无意外，此生亦将重踏前世轨迹，登上西陆联军统帅之位。
这亦是梵妮的最大底牌。
“难道梵妮前世仅断一翼，而留一翼？”
陆羽忽忆起，前世梵妮曾提及，她亲手斩断了与米迦勒的联系。
看来，她应是仅断一翼。
若未断翼，梵妮又将成长至何等境界？
“汝这孽畜！欲何为！”
梵妮满头香汗，紧盯着陆羽，显出受辱之态，握刀的手腕一软，刀落于地。
陆羽拾起刀，轻轻擦拭，望着雪亮的刀锋道：“为何要割去天使之翼？难道只因天使毁灭了你们西陆？”
陆羽在凯撒大陆期间，也听闻了些末世后的琐事。
四大天使长自神殿而出，摧毁西陆三百八十城，数十国覆灭，亿万生灵丧生其手。
梵妮看着手中的刀，陷入沉思：“末世降临，吾的故乡，吾的友人，吾的国民，一切一切皆被米迦勒毁去。”
“如今吾突有米迦勒之血，非荣耀，只觉是米迦勒施舍的补偿，吾宁死也不要此等补偿。”
“这对天使之翼，让吾感到耻辱，吾要……亲手抹去这份耻辱。”
梵妮说着，又试图折断自己的天使之翼，无刀可用，便以双手。
陆羽轻叹，将刀插入地面，然后支颐望着梵妮，一动不动。
梵妮终因痛楚力竭，躺于地，仰望苍穹，喘息不止。
“汝啊。”陆羽叹道：“汝割去天使之翼，等同再次封闭了自身的基因，此非米迦勒所赐，乃汝与生俱来。”
“何不……成为比米迦勒强百倍的天使？”
“如此，米迦勒对汝而言，还会是耻辱吗？”
“故乡之仇，岂非可一雪前耻？”
梵妮艰难转首，苦涩道：“成为比米迦勒强百倍的天使？吾做不到……”
“先前确是做不到，但如今……”陆羽嘴角微扬：“如今，汝定可做到，只是……需吾些许援手。”
梵妮蓝眸透出疑惑，不解面前的仇人为何助她对付自己的仇人。
关系错综复杂，梵妮思绪一时难以理清。
人际纠葛中，三角关系最为棘手。
更何况这还是跨越种族的三角关系。
“吾该……如何做。”
梵妮终是苦涩发问。
对比陆羽与人王殿，她对四大天使的仇恨更深，每夜梦中皆是那些恐怖场景。
黯黄的记忆，燃烧的天使剑，自神殿走出的灭世者，无数人类逃亡的哀嚎。
天空中的四团光芒，比太阳更耀眼。
大地上的城市迅速崩塌，人类在光芒前化为焦炭，一切存在消逝无踪。
哀嚎声，消逝声，以及天使长冷漠宣告神喻之声，每至深夜侵入梵妮脑海，折磨她，令她无法安眠。
陆羽微笑，指向她的背部：“借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