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
一盆井水泼在王婆脸上,将她惊醒过来。
缭绕的火把光,照不亮阴森森的监狱,两个膘肥体壮的汉子,赤着上身,正准备着刑具。
一时间,舒适的茶楼,跟所处的监狱,两个画面在眼前不断调换。
王婆到现在都感觉一切都是那么的不真实。
‘或许……武大只是跟自己开个玩笑?’
王婆在心中想着:‘毕竟自己即便是想要勾搭潘金莲,但并没有成功啊,或许下一个瞬间,武大就会主动出现,放了自己?’
她眼珠子乱转,还抱着很大的希望。
“老身跟西门大官人可是好朋友,你们想干什么?”
王婆的演技很高超,到了现在依然能拿出底气。
“呃……”
准备刑具的狱卒愣了一下,看了眼王婆,嘴角微扬:“你还不知道?西门大官人死了啊,被梁山反贼割了头颅去祭旗。”
“???”
王婆瞪大了眼睛。
那么大的西门大官人,居然就死了?
“老身跟武大可是邻居,他是步兵督头,你们……”
“就是武督头抓你进来的啊。”
“……”
王婆左想右想,都再也找不到任何能说的上话的门路来。
最后一咬牙:“来吧,老身是身正不怕影子斜,你们有什么能耐尽管使来!牙崩半个不字,老身就是臭狗屎!”
狱卒准备好了刑具。
一旁书记官也蘸饱了笔墨。
当一根铁丝刚触碰到王婆的手腕时,她立刻发出了杀猪般的嚎叫。
接着竹筒倒豆子一般把这十几年来的事情说了个遍。
狱卒们端着茶盏听的眉飞色舞。
书记官笔走龙蛇,写的相当嗨皮。
王婆也说的开心,像是把心里憋闷了多少年的秘密,全都讲了出来。
一桩桩一件件,如数家珍。
就连刚走过来的县令,也背着手,乐呵呵地看着王婆。
“哎哟,县太爷?”
王婆眼睛一亮:“老身上辈子这是积了多大德啊,竟然能见到县太爷真身?”
“不要为难她,该吃吃该喝喝,不要动刑,破了相可就不好了。”
县太爷跟狱卒嘱咐几句,便背着手离开了。
“听到了吧,你们听到了吧?!!!”
王婆眉飞色舞地冲狱卒道:“老身刚才只是一时糊涂,忘记了还有县太爷这层关系。”
“来,喝水。”
狱卒倒了水,端着喂她。
王婆喝了两口,歇口气的功夫,还不忘朝狱卒显摆:“弄只烧鸡来,老身就好那一口,你们刚才也听到了县太爷的话吧,可不行为难老身,更不能破了相。”
她说完,喜滋滋地继续喝水。
“是啊,咱们阳谷县可是多少年都没这么大的案子了。”
狱卒点头:“放心,保证不破相,不然到凌迟的时候,可就不好看了。”
“凌迟?!”
王婆猛然瞪大了眼睛,腿脚再也站不稳,一口水无意识的顺着嘴角流出。
“诶诶诶?你可别吓死了啊?要不要叫大夫过来?”
“叫什么大夫,浪费草药,这种就是治好了也得流口水。”
“也是,毕竟秋天了。”
……
武鸣出了县城,嫌马匹太慢,直接施展神行百变,扛着战马狂奔而去。
一刻钟,便沿着信号追上了盯梢的步兵。
“督头?”
步兵范阳笠都险些被吹飞,捂着帽子看到武鸣牵马过来,心头不禁一跳。
督头居然是个像风一样的男子。
太飒了吧!
“嗯,怎么样?”
“刚进村子,确定是牙子窝,总共九户人家,大概三十个成年男女,五个孩子中,三个是残疾的。”
“你牵着马。”
武鸣将战马缰绳递了过去,身形化作流星,冲了出去。
这步兵顿时瞪大了眼睛,只觉得神行太保也不过如此了。
武鸣单手持刀,一个农妇打扮的牙婆,正跟人显摆:“今天这个小丫头可是相当水灵,就别采折生枝了,教一教哄人的本事,将来去骗彩礼,说不得要赚大钱。”
“确实不错啊,看得老子都动心了。”
“你踏马敢?这可是老娘的养老依靠!”
突然劲风袭来。
那农妇手里倒抓一把牛耳尖刀横在身前,一双浑黄的眼珠里满是麻木。
没有惊愕,没有光芒,只有冷漠的麻木。
武鸣站定身形,身旁已经多了个小女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