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上马车,杨亦姝的小嘴就开始巴巴地没个停。
任谁也看不出,这是前段日子少年老成的,只会微微浅笑的木头郡主。
“娘,你真是太厉害了,今日这一闹,叶姨娘和杨慕迟在京中名誉扫地,日后看他们还有脸出门。”
“还有那些吃里扒外的下人,全给他送过去,就算日后出了什么事,又或者他们被叶清雅蛊惑乱说什么,大家也都猜到幕后之人是谁。”
“还有晚春,您是不是故意的,故意让她成为杨慕迟的妾室,如此他们只要看到晚春便会想起今日的不痛快,像根针一样扎在他们的心里。”
“还有还有”
前世谢凝竹曾听过一种说法,一个女人顶一百五十只鸭子。
谢凝竹觉得这话多少有些水分,哪里是一百五十只,一万五千只还差不多,她现在感觉自己的脑仁都在突突的。
杨亦姝今日是真的觉得畅快,好似将多年心中淤堵一下疏通了一般。
要说整个勇毅侯府杨亦姝最讨厌的人是谁,那就是这个大她两岁的杨慕迟了。
她出嫁前,每逢勇毅侯生辰的时候,他们兄妹四人都会被接到勇毅侯府,叶清雅表面对他们很好,实则下人处处慢待。
刚开始她还小,以为叶清雅是母亲的朋友,是勇毅侯府唯一对他们好的人。
可时间长了,她也明白了,叶清雅让人受的委屈,是那种让人说不出来的。
好似一说出来就是你计较、你小气、你不懂事。
让人连苦都无处诉。
如果说叶清雅用的软刀子,那杨慕迟就是直接用武力欺负他们。
他会故意支开下人,骂她和哥哥没人要,骂他们的娘亲不检点,骂他们是野种。
哥哥有时气不过和他动手,但因为年龄,每每都是被压着打的那个。
每次最后闹到勇毅侯面前的时候,他只会心疼的哄着杨慕迟,然后用那种嫌弃而厌恶的眼神看着自己和哥哥。
杨亦姝永远记得那个眼神,就像在看什么肮脏不堪的东西。
好似,他们根本不该存在这个世界一般。
即使,哥哥身上的伤比杨慕迟重多了,他就好似全然看不到一般。
叶清雅这时候总会站出来,装作大度的样子:“侯爷,不过是小孩子不懂事,这俩孩子平日里没个人管教也是可怜,您就不要再苛责他们了。”
说完还会转过头看着“温和”的看着他们:“只是阿淮这孩子,性子还是有些冲动,是不是太爱动手了些啊!”
渐渐的京中就传出哥哥性子暴烈,爱惹是生非的传言。
小时候她不懂,以为只是杨慕迟更会哭,更会告状,所有勇毅侯才相信他。
后来她懂了,他知道,什么都知道,只是不在意罢了。
就算自己和哥哥被杨慕迟打死他都不在意,但若杨慕迟被动了个小指头,那就是天大的事。
爱与不爱,就是这么明显。
但是还好,她早就不需要了。
如今的她和哥哥们只要娘亲就好,只要娘亲像如今一样爱着他们为他们出头就好。
杨亦姝想到这里突眸光微转,那双清澈的眼眸中闪烁着几分忧虑:“娘,大哥和二哥已经关了很久了,要不要放他们出来看一看?”
谢凝竹早就想好了,“明日我就带你大哥去别院,至于老二,他还年轻,多磨炼几日吧。”
主要是这第二部戏的址还没选好,演员也要过些时候才能到位。
听到明日就要开始了,杨亦姝脸上同情与微妙期盼交织,脱口而出:“娘,这么对大哥,真的好吗?”
谢凝竹轻笑,眸中光华流转,语带戏谑:“指不定,你大哥还以为自己是气运之子,才能有如此奇遇呢!”
杨亦姝在心中默默为自己大哥点了一炷香。
叶清雅知道自家府门口发生的事的时候,天色都黑了。
“啪!”一声清脆,她随手抓起案上的瓷杯,狠狠掷于地上,碎片四溅,如同她此刻破碎的心境。那双媚眼,平日里总含着三分笑意,七分温婉,此刻却全然被怒火取代,眼波流转间,尽是凌厉。
她原本是想着,荣国公府这次摆明要倾尽全力对付谢凝竹,还将杨慕迟被关柴房的事扯了进去
到时候陛下震怒之余,自己与公主到底是多年情谊,届时自己若不出面难免落人口舌,为免尴尬,索性携幼女与大儿媳避了出去,图个清净,待风波平息再作打算。
没想到,谢凝竹直接给她拉了个大的。
那二十个下人一送,不管是不是自己的人,她在京中苦心经营三十多年的名声全毁了!
叶清雅愤慨过后,问道:“她何时回的府上,不是应该在宫中和诸位官员对峙的吗?”
那下人小声道:“早就对峙完了,听闻参公主的 官员大部分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