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康公主府崇文斋前,几名身材魁梧的家丁,如铁钳般紧紧扣住一名男子的双臂。
那男子,五官优越,只是双目之下淤积着浓重的黑眼圈,恍若两潭深邃的幽湖,诉说着他沉溺酒色的颓废与疲惫。
他的衣着华丽而张扬,金丝镶边的长袍在月光下闪着炫目的光,腰间悬挂的玉佩随着他的挣扎而叮当作响。
“放开本大爷!你们好大的狗胆!”
谢凝竹还未见过面的好大儿杨景琛口中怒吼着,声音中带着不可一世的狂妄。
赵管家哭丧着脸站在门外:“大爷,这是公主的命令,小的不敢不从啊。”
杨景琛闻言,怒火更盛,他指着赵管家的鼻子骂道:“放屁!我母亲会有空管本大爷!是不是你这个刁奴在背后捣鬼?”
赵管家连忙解释道:“大爷息怒,今日郡主被公主接回府了。”
杨景琛一愣,脸上的愤怒渐渐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惊讶和疑惑:“妹妹回府了?为什么?”
显然刚从怡红院被逮回来的他还没听说荣国公府的事。
赵管家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将荣国公府的事小声说了一遍,在杨景琛惊愕之时继续说道:“二爷也被公主禁足了。”
“老二也被禁足了?”
杨景琛的眉头紧锁,他母亲这是怎么了?还有荣国公夫人,这么刺激的吗?
赵管家点点头,将谢凝竹下午说的这难兄难弟的话说了一遍,最后还劝道:“大爷,公主正在气头上,要不您和二爷先委屈几日,等公主消气之后定会让您出来的。”
好容易将门落了锁,赵管家还没来得及擦擦额头的汗,身后突然传来“吱呀”一声轻响。
他回过头去,只见杨景琛已经推开窗户,月光照在他那带着几分急切神色的脸上。
“赵管家!”杨景琛的声音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清晰,“母亲没说不让我狎妓吧?你赶紧去环采阁把莺莺姑娘给爷叫过来”
赵管家无奈:“这个老奴得先去问问公主!”
杨景琛赶紧道:“我跟你说她唱得小曲在京中可是排得上号的,你把她叫来,本大爷免费请你听,够意思不!”
赵管家捂住耳朵不敢再听,边连声说着“老奴不敢”,一边急匆匆地转身离去。
杨景琛眼见赵管家溜走,声音骤然拔高,带着几分急切和恼怒:“你问母亲做什么,不用去,听本大爷的,喂喂你回来啊!不行你给我找个愿意伺候爷的小丫鬟也行啊,别走啊”
勇毅侯府
芙蓉居内,一位美妇人慵懒地斜倚在软榻上,逗弄着怀中的狸猫。
那狸猫毛色光润,身姿轻盈,绿松石般的猫眼闪烁着狡黠与灵动。每当狸猫轻巧跃起,试图捕捉叶清雅指尖的食物时,那笨拙而可爱的模样,总逗得她嫣然一笑。
安嬷嬷轻手轻脚地走至她的身旁,声音低沉而充满恭敬地细语了几句。
叶清雅微微侧过头,那双带着媚意的眸子闪过一丝探寻:“碧霞那边,有什么消息传来吗?”
她的面容只称得上清秀,让人看不懂为何勇毅侯会独宠此人多年。
但当她那双眸子看向你时,你就会明了,它带着一种难以言说的媚意,宛如春水般波光粼粼,勾人心魄。
叶清雅轻轻抱起怀中的狸猫,猫儿原本安静地蜷缩在她怀里,被抱起时似乎有些不适应,绵软地“喵”了一声。
“大约是抽不出身,暂时没有,只是今日一早二少爷好似被送到了公主府。”
叶清雅她眉眼间流露出淡淡的笑意,“迟儿整日跟在三皇子身后跑,被带回来也好。”
见她没有将杨慕迟接回来的意思,安嬷嬷不由得问道:“夫人不去接二少爷回来?”
“公主毕竟是嫡母,想要教导下庶子也是正常。”
说着,她轻轻叹了口气,“这余氏确实愚钝了些,白白浪费了我精心布下的一局好戏。”
安嬷嬷闻言,心有余悸地说道:“幸好夫人有先见之明,今日您称病未出,否则那火若是烧到咱们身上,可就真的麻烦了!”
说罢,她又面露忧虑,“永康公主平日里只在天津卫吃斋念佛,昨日却突然为其子出头,还将二少爷擒了去。今日更是突然现身国公夫人的生辰宴,夫人,您说她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
叶清雅得意地笑了一声,继续给猫儿顺着毛:“你放心,就她那个脑子,即便余氏还活着,告诉她这事是我撺掇的,她也不会信的。”
安嬷嬷仍有些疑惑:“既然永康公主对夫人如此信任,夫人为何还要对羲和郡主下手?”
叶清雅的动作微微一顿,思绪飘回了春日宴的那天。
自己见杨亦姝被余氏为难好心好意上前“解围”,她却用那双酷似永康的眼睛称呼自己为“姨娘”的样子。
宴会之上,人人都称呼自己一句叶夫人,她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