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早晨还熙熙攘攘、人声鼎沸的花厅,此时却笼罩在一片肃穆凝重的气氛之中。
屋中闲杂人等都清了出去,就连国公府二房的人都不敢凑这个热闹。
谢凝竹这个作为亲家的受害者自然留下了,她的身侧,坐着不时在低声啜泣的杨亦姝。
二皇子妃犹豫再三,怕又出什么幺蛾子,也坐下了。
有自己在,姑奶奶和舅父之间,好歹还有个转圜的余地。
屋外,那狂徒正在被人压着狠狠地打板子,每一板子下去,都伴随着肉体与木板的撞击声,“啪啪啪”的声响在空旷的院子里回荡,显得异常刺耳。
已经穿戴齐整的余氏、萧沐阳、余苇汐正跪在地上大呼冤枉,声嘶力竭地呼喊着冤枉。
荣国公站在一旁,他身着深紫色的锦袍,腰间束着金色玉带,面容阴沉得如同暴风雨前的天空,眉宇间满是不悦与疑惑。
他抿着唇,目光在地上的三人身上流转。
尽管他在朝堂上一直担任着四品闲职,并无大才,但此刻他的气场却强大得让人不敢直视。
当初景顺帝之所以选中他们家女儿当皇后,也是不想找个外戚专权。
如今荣国公府起了势,不过是因二皇子素有贤明,加上萧沐阳惯会做表面功夫也得了正德帝的青睐。
余氏的发髻有些散乱,眼中泪水盈盈,声音中带着无尽的哀求和不甘:“夫君,事情不是这样的!我是被人陷害的,真的是被人陷害的啊!”
谢凝竹听着她的哀嚎,轻盈地坐在二皇子妃的上首,眼神淡然地凝视着自己新做的精致指甲。
反正她当初看宫斗剧的时候,上位者的妖妃都是这么做的。
要漫不经心,要举止优雅。
荣国公本在前院接待相熟的男宾,听到此事后一直都憋着怒火,此时听到她辩解的声音,想到刚刚那些夫人临走前看自己的眼神,再也忍不住了。
猛地站起身来,一脚狠狠地踹向余氏的胸口。
“贱人!”
他怒吼道,声音在宽敞的花厅中回荡。
就算当初再怎么爱,这些年荣国公也不少纳妾,更何况,这顶绿帽子太大太亮了,是个男人都受不了。
余氏被踹得一个踉跄,却仍然紧紧地抱着荣国公的大腿,泪水顺着她苍白的脸颊滑落。
“夫君,你我夫妻二十余年,你当真不信我吗?”
她哀声问道,那双含泪的眼眸楚楚动人,如同梨花带雨般惹人怜爱。
到底是自己真心爱过的人,荣国公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动摇,但随即又被愤怒所掩盖。
就在这时,萧沐阳跪走到余氏面前伸手扶住她,看向荣国公。
“爹,儿子深信娘亲的为人,她绝不可能做出那般事情。您与娘亲共度了这么多年,她的温婉贤淑、对您的深情厚意,您难道不清楚吗?求您给娘亲一个机会,让真相大白于天下,还她一个应有的清白!”
眼见荣国公胸前的起伏越来越小,眼神在萧沐阳和余氏之间游移,显然内心的怒火在慢慢平息,理智正在逐渐恢复。
谢凝竹赶紧出来倒油:“萧世子,你这声‘爹’还是等会再叫吧。如今你这般身份,是否合适这样称呼,似乎还得再仔细斟酌斟酌。”
谢凝竹觉得自己真的很善良,居然没直接说你还不知道是谁儿子呢,别瞎叫。
“岳母大人莫要信口胡言!”萧沐阳闻言,那张如玉的脸庞瞬间变得煞白,“爹,不是这样的,您相信娘!”
荣国公脸上好不容易下去的怒火,立刻又阴沉密布起来:“住口!”
余氏颤抖的手指直指谢凝竹,眼中闪烁着怨毒的光芒:“是你!这一切的阴谋,都是你精心策划的,对不对!”
屋子里的人都看过来,谢凝竹却不紧不慢地看着余氏:“国公夫人,这番颠倒黑白的言论真是让本宫大开眼界!”
余氏看着谢凝竹那副淡定从容的样子,心中更加肯定此事定是谢凝竹设计的。
不然该出现在琼花庭受万人唾弃的人明明就是杨亦姝那个贱人!
余氏跪走两步抱住荣国公的大腿,仰着头看着他,眼中充满了哀求与期望:“老爷,您相信我,都是公主为了让郡主离开咱们家,故意设计的这一出。我和沐阳都着了她的道,还请老爷给我们娘俩做主啊!”
谢凝竹看着余氏的表演,内心闪过一丝挣扎。
到底是继续演戏,和她飚飚演技过足戏瘾呢?
还是直接仗势欺人。
这个问题在看到荣国公那张阴雨密布的脸。
还是算了,观众太少,浪费演技。
或许是她胡思乱想的时间太长,余氏将屎盆子全扣在了谢凝竹和杨亦姝身上却久久没看到她回答,以为她被自己拆穿了心虚。
居然缓缓从地上站了起来,指着谢凝竹的鼻子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