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廿六
宜 纳畜 丧葬
忌 祭祀 斋醮
北京紫禁城咸安宫
闭关三月的嘉靖皇帝朱厚熜今日出关,司礼监掌印太监黄锦和锦衣卫指挥使陆炳跪在大殿之下,二人皆是武艺高强之人,在嘉靖走来时,明显感受到一股精纯的道家内功真气扑面而来,嗯,气势虽强,但真正的修道者却是像武当派老掌门宋文清和龙虎山天师张执安那般内敛,一眼看去犹如普通老者,就是如今炙手可热的年轻道人李念秋,也没有如此真气外放…
“黄伴伴,文俘,我闭关的时候有发生什么事情吗?”嘉靖感受着丹田内充盈蓬勃的内劲,心想:“念秋这小子给的九转太和功可真是好东西,没白疼他,朕能清楚的感受到体内的真气,看来得道成仙指日可待,哼,哪里像那吝啬的陶仲文,赏了他多少东西,还一毛不拔,一点都不懂事!朕看他是不想干了,最后给他一次机会,若是他还敢如此,就让他滚蛋。”
不过嘉靖也是错怪陶仲文了,他不是一毛不拔,而是肚子里没货,纯粹就是个骗子,你见过骗子拿出好东西过吗?
“一个月前,兵部来报,大同总兵姜应熊在密林击退了来犯的鞑靼部…”
“好!”嘉靖听到陆炳的话后大喜:“鞑靼可谓是朕的心腹大患,从庚戌之乱开始,我大明对鞑靼的战事一直是败多胜少,那个姜应熊,朕得好好的赏他!还有呢?”
陆炳看了黄锦一眼,黄锦开口说道:“一月前,南部战线发来消息,勾结倭寇的大海盗王直被胡宗宪设计擒杀。”
“好!杀的好,这个王直勾结倭寇,杀害我大明东南沿海无数百姓,如今终于除了这个大害,刚刚你们说的都是好消息,坏消息呢?”嘉靖闭起双眼问道。
“陛下,三个月前您前脚刚闭关,后脚钦天监监正周云逸就出言不逊,奴婢命人对其廷杖三十,手下的奴才不知轻重,不小心将其杖毙…”黄锦瞄了眼嘉靖开始拉长的脸色,咽了口唾沫继续说道:“东厂督主曹寻安昨日来报,根据江湖人眼线发来的信息,大盗马千山疑似出现在北京城外,前日东厂派出三十余好手前去缉拿,结果…结果全军覆没,但少了一具尸首,疑似…疑似是马千山的同伙。”
陆炳也咬咬牙说道:“秦晋之地交界处华县突发规模极大的地龙翻身,亡八十三万人,当地官府和士绅勾结乘火打劫,侵吞民田,逼民为奴,户部由于亏空未能及时赈灾,各…各部官员推诿扯皮贪墨,再加之白莲教趁机作乱蛊惑人心,华县之地可谓…可谓尽是反贼…”
“这就是我大明的忠臣良相啊!硕鼠!国之硕鼠!”听到这里嘉靖皇帝忽然睁开双眼打断陆炳的话骂道。
黄陆二人也不敢说话了,观察着皇帝的脸色…
“说啊,继续说!”
“是是是…前日,五城兵马司监狱里的倭酋高桥十六夜越狱了…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
“不是消失!是五城兵马司内部有倭寇的同伙!把高桥放走了!”嘉靖忽然从座位上跳到黄锦面前,喷了黄锦一脸唾沫,咆哮道:“五城兵马司和你的东厂一样都被贼人渗透成筛子了!”
“是是是…”黄锦吓傻了,连忙道:“我立马回去彻查那些奴才!”
“还有吗,继续说!”嘉靖深吸了一口气,坐回了座位,闭上眼睛端起茶杯说道,就像刚刚大发雷霆的人不是他一样…
陆炳见嘉靖闭上双眼,快速摸了摸额头的冷汗说道:“前日夜里,北京城发生一起恶劣的灭门惨案,受害者是礼部侍郎赵贞吉的表弟,京城最大粮商之一的陈家,由于没有幸存者,所以财产收归国库,但昨晚陈家粮仓就走了水,火势得到控制后,三十万石粮食,一粒都不剩了…”
“咔!”嘉靖听到这里,激动之下把茶杯捏碎了…
“诶呀,陛下!”黄锦连忙爬上前观察,生怕皇帝受了伤,见无大碍才松了口气。
嘉靖微微皱起眉头,沉吟片刻之后,开口说道:“关于这些事情,待你们退下之后,立刻传令下去,责令手下之人彻底清查!而那马千山与高桥十六夜,则要不惜任何代价将他们捉拿归案!都退下吧……”
“遵命!”二人齐声应道,转身正欲离去之时,嘉靖忽然又出声叫住了其中一人:“黄锦,去通知严嵩等人,朕要召集一次内阁会议……”
“遵命!”被点到名的黄锦赶忙躬身行礼,匆匆领命而去。
“练得身形似鹤形,千株松下两函经,我来问道无余说,云在青天水在瓶。”
内阁会议在一个时辰的推诿扯皮之后,终于定下了一个改稻为桑,用以增加丝绸产量,再销往西洋,将其利润填补户部亏损的办法,于是在嘉靖的一首李翱的《问道诗》中结束,内阁首辅严嵩,内阁次辅徐阶,辅员高拱,张居正,严世蕃纷纷走了出来,坐上各自的轿子打道回府。
待众人走后,嘉靖脸色冷了下来,心里想到:“这可是朕的天下,可不是你们这些士大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