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苏澜刚睡下,窗边出现“咔咔”的声音。
她侧头,果然看见谢珩从窗户翻进来,她翻了个身,背对着外侧。
谢珩:“你往里头一点。”
苏澜犹豫片刻,往里边挪了挪,谢珩上床,从身后抱住她,让她嵌进自己怀里。
半晌无言。
“念念,今天带你去宋家,你不开心了,是不是?”
苏澜叹气:“我只是在想,你那天为何把我们成婚的事,告诉宋书意和严天野?”
谢珩摸着她的长发,淡声说:“那几天我想自己的做法是不是欠妥,不然为何宋书意不放弃,也惹得你误会。
我不知怎样才能让你安心,但我想在我相交多年的人面前承认,应该能给你一些安全感。”
谢珩用下巴蹭了蹭苏澜的发,轻声说:“我再怎么懂人心,也不能事事周全。
我也是第一次做人丈夫,难免有不周到的地方,以后我会尽量让你安心。”
此时他们如此亲密,加之今天参加婚礼,苏澜很想告诉他真相。
对他撒谎,她心里很不是滋味。
“是我给秦骁云下了药。”
“我知道。”谢珩叹了声,“其实我和宋书意多年相处,是因我有求于她。”
苏澜很没诚意地问:“那我是不是给您惹祸了?”
谢珩自然听得出她语气应付,她就是这般嘴硬,知道错了,也不会承认。
伸手将她翻过来,趴在自己胸口上,抚摸她散着的长发,声音柔和的仿佛能滴下水来:“没有。”
“那您求宋书意办的事可妥当了?”
谢珩:“还差一点。”
苏澜有点儿慌了,自己不会一不小心,真变成红颜祸水了吧?
“那怎么办?”
谢珩睨她,没好气地说:“还能怎么办?左右你已经把她惹恼了,这事不办了。”
“都办这么多年了,一定是极难的事,这可如何是好?要不您送她份大礼?”
苏澜绞着自己的手指,
“要不我去负荆请罪?哎呀,就是怕您舍不得呀!没提前告诉我,主要还是您的错。”
谢珩轻笑一声:“苏清念,你这倒打一耙的功夫登峰造极了。”
“跟您学的啊!”
谢珩挑眉:“我素来敢做敢当。”
然后,压在她耳边说了句话,苏澜耳朵一红,握紧拳头,狠捶了他肩头两下。
“这次您确定不怪我?”
谢珩:“你不是逮着个人就要误伤的,你做的事,你的丈夫该支持不是吗?”
苏澜真有点受宠若惊。
谢珩:“相信你,做你的后盾,总该是没错的,哪怕你要杀人放火。”
苏澜惊住,傻看着谢珩。
他是极有原则的人,现在竟然说要支持她杀人放火了?
忍不住伸手去摸他的额头,又摸摸自己的:“没发烧啊!”
谢珩将她的手扯下来握住,无奈道:“你占尽了我的偏心,让我没办法公正。”
他平时寡言,没有给苏澜说过什么甜言蜜语,让她总是胡思乱想。
但其实他真的用心去做了,去包容她所有的负面情绪,所有的缺点。
认认真真的做一个好丈夫。
苏澜鼻子发酸:“宋书意这事的确是我不对,我不该生了嫉妒,不该去严家别庄。
您当时下水救宋书意我就慌了,后来又发现她故意断指,激发我们的矛盾。
如果我不先发制人,我怕她会拿落水之事胁迫您娶她。宋家这样的门庭,您无法拒绝的。
您也说过我们的关系不能被外人知道,所以这个哑巴亏我只能吃。
我没有怀疑您的真心,可大晋朝能有多少夫妻做到一心一意?都是盲婚哑嫁,爱不爱全凭运气。”
谢珩亲了亲她的发。
这是怕他不爱宋书意却可以娶,自己好好的妻子像外室,位置再被人抢了,是要不甘心的。
苏澜的声音低下来:“况且您素来敬重她,就为着这几分敬重,您也不会委屈她。
逢场作戏久了,也许心就守不住了,而且您就是和她做假夫妻我也受不了。
我思考后还是觉得,让她嫁了才不会威胁到我,秦骁云就是个现成的把子。
我唯一感觉抱歉的就是他,但我当时也没更好的人选,他们感情不错,总不至成怨偶。”
如果跳脱出他们的身份,以旁观者的角度来看这件事,念念的手段狠厉又有效。
以迅雷不及耳的速度,直接扼住敌人命脉,让其再难构成威胁。
“倒是不缺心眼子。”
苏澜闷声:“总之我那日若不去严家别庄,也就没有这些是非。”
谢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