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尚几人排队站在门口,死死盯着房门。
“药老登,你说我家少主在里面做什么呢?好想看看确定一下。”
药老要气死了,他家爷的童子身啊,马上就要被糟蹋了。
“能做什么?给你造爷爷呢!”
姜尚听了一点不恼,反而哈哈大笑:“他造出来的何止是爷爷,那是祖宗啊!”
药老:“爷入中阴界之前你说会折寿,可我观爷的形象,好似没有什么变化。”
姜尚嘿嘿一笑:“本来就是我随口扯来诓他的,那时不过是想考验一下他的真心。”
“若是心志不坚,就多余走一趟,直接让姑娘等死就行,也省得浪费我的精力。”
药老想,我他妈一定要告状!
御风怎么看都觉得让她们在这听墙角不妥,将人全都赶走,两手抱着刀站在廊下。
苏澜服了药气息平稳下来,躺在谢珩腿上,阖着眼,看着没什么精神。
她的脸色还是很苍白,唇色浅淡,这样伏在他腿上,身形单薄极了。
她小时候生病也是这样,身边必须有老头子或他陪着,他若不在就会换林小郎。
林小郎没什么耐心,总是抱着小孩儿摇,把小孩摇迷糊就睡了,因此老头子没少敲他。
谢珩轻抚着苏澜的长发,他在想,她如今还这样小,如何做妻子呢?
这个决定实在太突然了,连他都没有准备好,她呢?会愿意吗?
不成婚,那透骨针她怎么受得住?还有那么多药,吃坏身子如何是好?
成了婚,他要怎样待她?
在她之前他从未喜欢过姑娘,刚适应不把她当小辈,就要做她丈夫了吗?
养妻子和养小孩该是不同的,总归不能如现下这般了,可怎么做人丈夫他也不太懂。
谢珩心头纷杂,苏澜一点没有他的烦恼,躺在他腿上睡得香甜。
一觉醒来,已经是正午了,阳光透过窗子斜斜照进来,一室和暖。
她阿舅在墙角一侧放了张书案,正在认真写着什么。阳光给他镀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晕,整个人柔和极了。
他端坐着写字时格外好看,眉目低垂,容颜俊朗,一身的文人清气。
感受到她的目光,谢珩抬头,放下笔,起身大步走过来,柔和道:“念念,感觉可好些了?”
“嗯,好多了。”
苏澜睡了这么久,感觉骨头都睡软了,她撑着身子想要坐起来。
谢珩忙去扶她,将软枕垫在她身后,俯身问她要不要喝水。
苏澜糯声应他,声音还是有气无力的。
谢珩转身倒了杯温水,又把她挪进自己怀里,让她靠在胸前,垂首喂她喝水。
苏澜低头就着他的手,把大半杯水都喝完了,舒坦得叹息一声。
谢珩放下杯子,用手帕替她轻拭唇角,又仔细又温柔,好像她是需要被照顾的小孩一样。
“阿舅,您在写什么呢?”
谢珩唇角轻抿,半晌才抬眸看她,直白道:“婚书。”
苏澜愣道:“什么?”
谢珩知道她听清了,也不重复,只是静静看着她,不想错过她神色上的一丝变化。
“婚书?我没听错是婚书吧!”苏澜刚睡醒的迷茫一下子就没了,“您要娶谁?”
谢珩开始盯她。
苏澜从他的沉默中回过神,她轻吐出一口气,道:“不会是我吧!”
看吧!
他就知道。
小孩子的喜欢能热乎几天?
谁认真谁就输了。
谢珩微微闭了下眼,复又睁开,直直的看着苏澜道:“就是娶你。”
苏澜眼睛瞪得滴溜圆,明显被惊住了,一时竟然不知怎么回应。
谢珩捏住她的腰,将人提到腿上坐好。
脸对着脸,鼻对着鼻,眼对着眼,一点不给她逃避的机会。
苏澜有点儿心慌,她两条手臂勾上谢珩的脖颈,头又想往他脖颈处埋。
谢珩掐住她后颈,将她提回,不由她躲。
苏澜只好尝试着问:“您真的想好了吗?外人眼里我是您的外甥女,娶我旁人会怎么说您?”
“您这样的身份,举国盯着,言官怕是会参您不修私德,您的仕途可就完了。”
“我不知道您是怎么想的,但我觉得您是不是决定太仓促了?”
谢珩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小孩儿是真的长大了。
能看清形势,分析利弊,知道他的致命弱点在哪,也知道他在忌讳什么。
但他此时非常不高兴。
甚至有些生气。
她听到他要娶她,一点高兴的表情都没有,显然心里从未想过这事。
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