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承被吓得一激灵。
他现在浑身上下就一条短袴,刚刚跟死了差不多,也就没啥感觉了。
这会儿实在是难堪。
就说恶女坏心肠!
他张口欲骂,见苏澜捏着银针,直接扎在了他的上唇上。
此处乃承浆穴,痛感最强,苏澜手下又加了力,直接附带了禁言效果。
江承嘴皮子一动,就感觉好似有刀割在唇上,痛不欲生。
他只能在心里暗骂:恶女,待我恢复力气,一定亲手宰了你!
苏澜仔细摸了江承一遍。
“骨头有错位,也有部位是断了的,我需要正骨,会有点疼,你要不先回避?”
江承心里一阵古怪。
明明是说他的伤,却偏偏对着她的婢女,好像他和那婢女有啥关系似的!
长夏:“奴婢信您,奴婢不怕。”
“那好。”
苏澜两手握住江承的腿。
她的手相很好,十指修长,娇嫩如葱白,指甲平整未染色,洁净得让人喜欢。
江承眼睁睁看着,这样一双无害的手,生生扣住他的腿,一通嘁哩喀喳。
旁人能不能听到声音他不知,但自己却是听得清清楚楚。
他都不晓得这恶女面上看起来还算正常,手上的力道怎么这么疯。
他疼得坐了起来,极力摁着左膝,用来缓解小腿传来的剧痛。
苏澜低垂着头,用工具麻利地给小腿做着支撑,随后用绑带固定好。
她穿着素衫,通身什么图样都没有,只袖口处绣着几朵十样锦色的梅花,花心嵌着小珠。
随着她的动作,那梅花一晃而过,栩栩如生,风雅极了。
一如昨日她抛来生肌膏时,袖口那簇清雅的白莲,让人莫名神动。
江承狠狠咬了下左腮,疼痛让他收回心神。
这死丫头还不止是恶,更是妖精,能将人吸干精髓,生拆入腹!
江承走神的功夫,苏澜已将错位骨头处理好,又开始看他的右膝盖。
这处该是伤得最重的。
江承记得很清楚,当时他踹人,被按住后有人重重在他膝盖上跺了几脚。
他当时就感觉右腿剧痛。
“能医吗?”长夏眼巴巴看着苏澜,“会不会走不了路?”
苏澜没有抬头,仍是盯着江承的膝盖,语气庄严:“有我在就不会。”
江承也不知为何,听了她的话,他竟莫名感觉心里一松。
信任是从什么时候建立起来的,他竟无从追溯。
“麻沸散。”
长夏递来一瓶,“姑娘,这个是可以止疼的吧!刚刚为何不给他用?”
苏澜眉目低垂,冷声:“忘了。”
忘了?
什么鬼?
江承死死瞪着她。
长夏更是委屈巴巴:“姑娘忍心让我心疼吗?”
“好吧!”苏澜两手一摊,“我给你说实话,其实是它太贵了,能省便省吧!”
“不过我也是分情况的,像他右腿这个伤,那不用肯定是不行的。”
苏澜打开瓶盖,将白色乳膏一点点涂在江承膝盖附近,一边涂一边自言自语。
“麻沸散也分好多种,这个是效果最好的,用起来也最方便,就是贵了些。”
“他现在涂这一点点,就要几十两银子,你以后可得好好玩儿他,不然我就赔死了。”
江承瞪成了牛眼。
恶女到底在说什么!好好玩儿谁?
长夏红着脸嗯了声。
江承瞬间想死的心都有了。
这主仆是妥妥的女畜生吗?
他都这样了,她们还要玩儿他?
“他这膝盖骨裂了,外面的肉也有部分坏死,我需要先切除腐肉再接骨。”
苏澜的话听得长夏冒冷汗,她干脆把助手活计交给逐星,转身跑了。
“我得先撤,不然我怕留下心理阴影,将来玩儿不下去。”
苏澜不多说,拿起刮片开始刮肉,一下一下,血淋淋的。
饶是逐星见惯了血腥,也有点受不住,实在是太恶心了。
彻骨疼痛让江承仿佛置身地狱,他仰着头,惨白的脸庞上冷汗涔涔。
苏澜的手法极为娴熟,毫不拖泥带水,片刻后,烂肉就都刮了干净。
她双手握住江承的腿,沉声:“我要接骨了,你别乱动,不然腿废了我不负责。”
抬眸看到江承的表情,她发现不对,意外道:“用了麻沸散,还这么痛的吗?”
江承嘴唇动了动,却没发出声音,那针还没过劲儿。
“哈,你抗麻,这可真是不错。”
苏澜眼里闪着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