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我的金蚕蛊丢了!”
苏澜急得要窜起来,被谢珩一把按住,他无奈道:“小心撞头。”
“为了养成它,我眼睛都快熬瞎了,要是丢了,我就不活了!”
“怎么又带你那些稀奇古怪的小虫子出门?”
“我怕放家里被喂死。”
谢珩知道她看重这些,不再给她甩脸子,帮着她翻找。
“我养的虫子都喜欢你,不会又爬你身上去了吧!”
她一边说一边开始翻谢珩衣裳,谢珩不舍得用力推她,简直崩溃。
“干什么呢你?”
“找虫子呀。”
“我身上有虫子,我会不知?”
“也许它睡着了呢。”
“念念……”
话音未落,苏澜两手一抓,将他的腰带扯了下来。
沉稳如谢珩也被她惊住。
小姑娘如今这么虎?
再回神,她两手已经扯住他的衣襟,一下子就将人剥了出来。
平时看着他只是觉得高大,背脊挺直如松竹,有一种读书人的清正气,朗朗昭昭。
可脱了衣裳就变了。
肌理分明,线条流畅,少一分则软,多一分则壮,堪堪是让人心跳加速,血脉喷张。
苏澜心慌地堵住鼻子,真怕被撩得窜鼻血,但眼睛却是死死盯着他的腰腹。
那里确有一颗虎头样的胎记。
他真的是阿舅。
真的是。
苏澜本身带有目的的恶作剧,在这一刻,却险些逼出她的泪。
她红着眼扑到谢珩身上,两手死死揽住他的脖颈,带着哭腔说:“阿舅哇!呜呜~哈哈哈~”
谢珩的内心是崩溃的。
她拍了拍她的手臂,耐心地说:“来,先放手,让我穿好衣裳。”
苏澜抹抹眼泪,后知后觉有些不好意思,毕竟少年成长了,她也不再是人事不知的小娃娃。
“刚有点着急哈,我来,我能给您穿好。”
说罢又来拉扯他的衣裳。
谢珩特别无奈:“我自己来吧!”
“我会。”
苏澜打掉他的手,认认真真给他穿衣裳。她是真不会系男子的腰带,谢珩手一动,又被她按住放到身侧。
他只好放弃挣扎,由着她鼓捣,心里却在思考,小姑娘没母亲,也没人教她男女大防。
这些事他来教总归是不大合适的,毕竟她现在是不大却也不小的年岁。
苏澜没想那么多,甚至在穿好后,还拂了拂他的肩头,将褶皱展平。
然后笑弯了眉眼:“阿舅,好了呢,我棒不棒?”
看她眼眸如星,一派纯然自在,谢珩也不愿扰她兴致,笑着回:“棒极了。”
苏澜盘腿坐在软榻上,确定了他就是阿舅,她似乎一下就完全松弛下来。
坐没坐相,看着倒是悠闲自在。
谢珩也不说她,只柔声问:“要不要糖茶?”
苏澜点头如捣蒜,语气都裹着一股说不出的轻快:“要呢要呢。”
谢珩动手生炉子,很快车里暖和起来,苏澜也随之生出倦意。
谢珩在小炉上煮茶,茶沸后添加牛乳、饴糖、干桂花,就成了苏澜最爱的口味。
她吸着鼻子,糯声:“阿舅,好香啊。”
谢珩莞尔:“过来。”
苏澜欢欢喜喜接过茶盏,咕咚咕咚喝完,又把茶盏递回去。
“还要。”
谢珩又给她添满。
两杯糖乳茶下肚,苏澜发了微汗,周身舒坦,第一次杀人的恐惧也随之消散。
“阿舅,您怎么来了?”
谢珩笑笑:“谢氏田庄有猫腻,你对农事又一窍不通,我怕你看不出名堂。”
“您是专程赶来的?”
“也不算,承德有事处理,顺带过来帮衬你一二。”
“噢。”没什么话题可聊,苏澜把玩手上茶盏,见上面绘的鱼图很有趣。
谢珩睨她一眼:“把田庄的事说与我。”
苏澜把这两天的经历说了一遍,想到阿福姐姐,就扯住谢珩衣袖。
“我想找张庄头寻人。”
一副他不答应就不撒手的样子。
谢珩正听得认真,见她又耍赖,忍不住低声笑,朝车外的御风吩咐了几句。
“你好好呆着,找到人会送回去的。”
苏澜又糯糯的嗯了声,显得心不在焉。
炉火不时发出噼啪的声音,很催眠,她眼皮渐重,却不敢睡。
“张庄头不该有那么大胆子,也没有雇那些打手的能力,他背后必然有人。”
“放心,他跑不掉,也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