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景舟便低声道,“殿下,他就是今日在茶楼外眼神凶狠盯着我们的那个人。”
听到这句话,陈绥挑了挑眉,没有多说,只是垂眼看着魏景舟,调戏道,“瞧你这模样,你是今夜想侍寝不成?”
魏景舟脸上的神色一僵,抬起头看着陈绥眼里的笑意便知自己被耍了,带着玩味地瞪了一眼,“京中谁人不知?臣下夜夜侍寝!清河府中没人抢得过臣下。”
“哐当”一声响,在这载歌载舞的宴上并不明显,可在陈绥身边却是十分醒耳。
她顺着声音看过了,就看到了一脸苦相的长风,低声一笑,果然是他呐,她将魏景舟轻轻推开,对长风勾了勾手,“过来。”
魏景舟看着自家殿下推开自己,反而叫今日在茶楼里站在祁明绪身后的人过来,正想开口说什么,便看到了长风一脸的……他定定看了一眼,确定是一脸的惶恐。
于是他转过头拿了一个新杯为自己倒了一杯酒。
长风将手上的托盘递给身侧的宫女,不得不走了过去,拱手道,“清河公主。”
陈绥摆摆手,反是将眼神落在祁明绪身上,见他正与陈斯衡畅谈什么,才回过头带着调笑的语气和几分期待,“是你家主子叫你来应本宫他同意做本宫面首?”
正在尝试饮酒的魏景舟险些被呛到,一阵猛咳,震惊地看着陈绥。
而长风抬起头还带着几分怒火和不可置信,活似被调戏的人是他一般,“殿下!”
被长风这一声低吼,陈绥不仅没有生气反而还笑得更灿烂,她顺手拍了拍魏景舟的背替他顺一顺气。
“那你偷听本宫说话?”
被人戳破,长风脸上露出几分局促,又剜了陈绥一眼,转身就走。
陈绥瞧着他有几分落荒而逃的趋势在,笑着同魏景舟说,“这人好生无礼,这账便记在祁太子身上如何?”
原来是祁太子的人啊,见魏景舟点了点头,却没有忽略过方才长风唤陈绥的那一句殿下,而陈绥见魏景舟点头便笑得更欢了。
宴欢人散,夜深人静。
陈绥穿着红色的里衣,长发尽数披在身后,她抬头望着天上明月皎皎,眉间萦绕着一股郁气。
很快,她的郁气消散。
一个身子重重扑过来从她身后一把将她环抱在怀里,她瞳孔一惊,便要伸手掣肘。
“别动……让我抱一下。”
一股很浓的酒气从来人身上传出,陈绥听到他略微低沉的声音,感受到因为自己的动作而导致他将双手环得更紧。
身后的温暖传来,她微不可查地将眼睛一缩,发现他话里带着一丝哀求。
想到今日他下意识脱口而出的两个字,他分明,说的是一一。
陈绥手上的动作一缓,手指微微抬起,耳边又传来一声,“爱妃……”
陈绥脸上一滞,又一声“噗通”的响声在树下响起,似是什么摔下的声音,将陈绥惊醒,她伸以手肘毫不犹豫地往后一顶,将身子从人怀中挣脱。
身后的人被这突如其来一下,疼痛之下退了好几步,直到一道身影将他扶住,他抬起醉眼朦胧的脸,似乎还没发现发生了什么。
“半夜爬墙,祁太子好教养。”陈绥冷了声盯着那人,又想到了那句‘白氏有孕三月’,脸上的神色更差了。
长风将祁明绪扶住,脸微微垂下,他都没眼看,“殿下这是醉了。”
“醉了?醉后便想清楚要当本宫的面首来毛遂自荐了?”陈绥冷眼看着那人,轻嗤一声。
祁明绪仿佛没有察觉到陈绥的情绪一般,他抬起头,眯着眼,“为何不给抱?”
那醉蒙蒙的话听得陈绥狠狠剜了一眼长风,长风但觉背后一凉,还没来得及说话就看到一道身影从陈绥身后慢慢走出来。
魏景舟也是穿着里衣,匆匆披上外披便赶了出来,看到院子里的人,心底一惊,他匆忙将外披披在陈绥身上,“殿下,怎么了?”
陈绥凉眼扫了那醉鬼,凉飕飕地说了一句,“不会喝酒就别喝!”握住魏景舟的手腕便往屋子里去,“你怎么出来了?”
“臣下听到了动静,不放心您。”不明所以地被陈绥牵住,魏景舟没有挣扎,只是说顺着陈绥的话,二人一并往屋里去。
“正好,今夜别走了。”
“是。”
魏景舟将门关上时只看到一个身影踉跄一下出了院子,喝得真醉。
这日之后,陈绥便窝在小院里足不出户,紫堇轻步从外进来,看到陈绥坐在树下弹琴,而一侧的魏景舟正在吹箫,琴萧合奏,曲意绵绵。
待一曲毕,陈绥看着魏景舟,不由得发出疑问,“你背着我偷偷练了曲?”
魏景舟哑笑,“臣下整日在您身边,哪儿偷练?”
“那不该啊,方才竟然险些跟不上你的曲。”陈绥皱着眉,盯着眼前的曲谱,有些思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