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阴冷的石子突然从水里捞出放在暖阳下慢慢烘晒一般,骨子里泛入的阴冷一点点被侵蚀,而后是四面怀柔,暖阳和煦。
祁明绪将这一瞬的温柔记下,便更懂得陈帝的顾虑,她这回是为了找自己才冒险出宫的,本不该如此。
“公主没错,此事确实是属下的错。”他拱手、躬身、垂头。
陈绥怔愣地看着他,看着少年的身子,想到他恭顺的神色和脸上遮掩不住的疲惫以及眼底的乌青。
她的身子下意识往后一退,“你,说什么?”
“是属下的错,您惩罚是应当的。”祁明绪垂着眼没有去看陈绥的神色,可纵然不看也知道她定不欢愉。
是了,是了。
那夜分明说明了他的心意,是自己痴傻,只惦记他受伤了。
陈绥别开眼睛,“你回去歇息吧,明日你安排我们回宫。”
她没有勇气再去看那个拱手躬身不起的少年,自己撑着身子飞快回了屋,有那么一丝慌乱而逃的趋势在,连在宫外的长风都能联系到在宫里的,而我身在宫里却怎么都找不到你。
所以,周昱,是我再一次妄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