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昱,你没事了?”陈绥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踮起脚尖去够他的额头。
确认祁明绪已不再发热才松了口气,陈绥将手放下,安了心,她瞧着祁明绪微微皱了皱眉。
祁明绪垂下眼眸看到了少女颤动的睫羽和粉嫩的两颊,喉咙微微滚动,“昨日让你担忧了,是我的不是。”祁明绪说着,一边拱手给陈绥赔个不是。
陈绥抬手拦下他作揖的动作,将头凑过去,迎着突然放大的面孔,问,“你今日可还好??”
“一切无虞。”祁明绪点头应下,他本便打算同她说。
他和陈绥移步进入亭子,坐下后,他替陈绥倒了一杯茶,才慢慢开口,“昨日你见的人是我表兄。”
“他远行来此,便是来告知于我,我的母亲是被我父亲的妾室下了毒害死的,彼时那些妾室为争夺大宅里的权力用尽手段,逼我至此。”
陈绥握住茶杯的手一紧,担忧地看着祁明绪,可此时的祁明绪已将情绪藏起,他不会让陈绥察觉出一丝不对劲。
“先前不知母亲死因有异,我自可潇洒自如,可如今得知母亲死不瞑目,我自不会让凶手逍遥法外。”
“我已同表兄计划一番,明年我便要回国了。”
祁明绪看着陈绥,在确认陈绥没有异样后才说,“表兄先行一步替我周全一些事,待他周全了,我也该回去寻他们算账了。”
周瑾行此时已离开京城,一路往霁国去了,带着祁明绪给他的指令,回京部署。
陈绥也替祁明绪倾了一杯茶,她抿了抿唇,斟酌着用词,“阿昱,你若有需要帮忙,我可以帮你的。”
“一一,我家的事复杂,我不希望你牵扯进来,你若插手便是二国之间的争端了,况且,他们想伤我,并不容易。”祁明绪的目光落在少女身上。
他坚定着不会让少女受一丝委屈。
陈帝不许他留下,他理解作为父亲的担忧,他可以走,但不是现在。
陈绥对他是对兄长的依赖,他一直都知道,从前没有妄想,以后也不会有。
在这个清风徐来的清晨,少年的心被锁了起来。
……
京城的街道上……
一辆极其低调的马车缓慢行走着,几个身影停在马车跟前,马车不得不被逼停,祁明绪坐在马车里,手握住身侧的剑。
他神色肃穆,盯着马车,孤影稳稳地坐在马驾上。
随着外面的刀刃声渐渐响起,陈绥的手紧了紧,她甚至分不清,刺客是来拿谁的命的。
她坐在马车里,没有受到半分伤害,同样也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这是第三波了。”
祁明绪握剑的手更紧了一分,他压了压声音,“别怕,我安排了足够的人手,不会有事的。”
陈绥点了点头,不由得思考这群人是从哪儿来的,就在她胡思乱想间,马车停在了门口处。
随着帘子被掀开,二人已到皇宫大门了。
她扫了一眼发现孤影没有受伤才安下心,松了口气,她被祁明绪扶着慢慢走下马车。
祁明绪神色冷峻地扫了一眼孤影,见孤影点了点头,尔后快步跟上陈绥。
今日来的人都被陈帝安排的影卫和明烛楼的影卫拦下了。
第一波是陈帝的影卫拦下的,第二波是明烛楼的影卫,最后一波是明烛楼另一批影卫。
如此明目张胆,当真是肆无忌惮!
幽深的宫道上,陈绥缓慢地行走,她时不时笑着同祁明绪说些什么,祁明绪则点点头应着。
他跟在陈绥身后,再次看着陈绥走过那道转角消失在眼前,心头一紧,快步跟上。
直到过了转角,发现陈绥扬着笑,暖黄色的光沁在她的发丝甚至整个人都是暖黄色的。
他的心慢了半拍,险些伸出手去碰那遥不可及的人。
一一,你定会幸福安康,有一个如圭如璋的如意郎君。
……
春日明媚,朝阳生辉草木向生,迎风满怀缀香一室芳华。
祁明绪立在树下,手正捏着一个玉佩,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陈绥走过去便看到了他眼底残存的温柔,反生好奇。
“阿昱。”
“我从未见你戴过此玉佩。”
他的眼底闪过一丝笑意,但声音却是一如既往的冷清,“这是那日表兄送来的表兄说,家中为我议亲,此乃定亲信物。”
定亲信物?
待看清那玉佩,陈绥才发现是一只双子玉扣的玉佩,外扣中呈镂空,佩身描纹。
那是一个透亮的白玉,通体温润,晶莹剔透。
陈绥一时竟不知说什么好,心中有一股莫名的情绪,可她仍是将嘴角扯出了一抹笑意,“那便恭喜阿昱了。”
“往后也是将将成家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