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帝听此一言,朗声而笑,那笑声开怀而爽朗。
“还不改口?”
“父皇……”陈绥讷讷地开口。
陈斯桓含笑看着二人,心底有一丝诧异,他印象中的陈帝从不是这般模样的。
只是话锋骤转,陈帝便敛笑问,“你二人是逃了学?”
骤然之下,二人都收了笑相视一眼未曾做答。
“朕许久未曾去内书院了,今日得闲,便去走一遭也无妨。”陈帝话至此,二人只能看着他往内书院走,跟在身后一块过去。
一路无言到内书院。
今日早上是在东院授课,陈斯启正回夫子问,得夫子赞。
身后便传来陈帝的夸赞,“斯启近来见解较之前添了几分深度。”
众人回首,看到苦着脸的二人和含笑的陈帝,纷纷起身见礼。
陈今安有些无奈,她用眼神问着陈斯桓,陈斯桓轻轻摇了摇头。
今日授礼,陈帝叫起众人,目光落在陈绥身上,问道,“九公主近日课业如何?”
夫子瞧了一眼陈绥,欲言又止,陈帝看出夫子的为难,又道,“但说无妨。”
夫子这才拱手道,“臣实是无奈,九公主先前道是只习过《三字经》,余下的便都不曾习过,臣如今也不好分明。”
听夫子话,陈帝心已了然,到底没在众人面前落了二人脸面,摆手道,“既如此,劳你多用心,朕便不扰你们了。”
目光落在二人身上,他轻斥一声,“还不回位?”
陈绥和陈斯桓才行礼朝位置走去。
待陈绥回了德仪殿,清月便告知她,陈帝来的口谕,叫她将《礼记》抄录一遍。
她一时气恼,将手上的书匣重重搁置在桌上,“这叫什么事!”
“公主若安生听学,便无这事。”周昱不冷不淡的声音传来,陈绥歇了一丝火,才发现他来了。
因着这一遭,陈绥便也乖乖上了几日学。
这日,陈绥因交了罚抄的《礼记》时又被陈帝点了许久,不得已只好安分地来到内书院。
甫一落座,便看到陈今安款款而入,一眼望向自己,陈绥默不作声移开眼睛。
同苏嘉娴讲话,苏嘉娴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她同陈今安点了头示意问好便应着陈绥的话。
直到授课的夫子入内。
今日是琴课,陈绥的琴是皇后特地挑的,祝儿小小的身躯抱着这把琴才走出德仪殿,陈绥瞧不过眼便自己拿着来内书院了。
琴之一道,陈绥只达略懂一二的程度,故而她面上虽是撑着脑袋瞧着窗外,耳朵却是将女夫子的话听了个全。
陈斯桓透过窗户便同陈绥的眼对上。
他张着嘴无声说了什么,陈绥没有看清便看到夫子拿着尺子敲在他的桌子上,然后,他站了起来。
陈绥无情地嘲笑着。
她回过头去看先生,耳边响起了悦耳的琴声,方才一走神,竟然不知夫子叫陈今安弹奏了什么。
不过……
陈绥的眼睛流转在陈今安跃动的十指上,赏心悦目。
这是陈绥对她的评价,琴音好,人也好。
一曲毕,夫子就琴技一事又说了几个点,这都是陈绥自学学不到的。
只是耳朵边似乎听到一句,“十公主……
然后就是,“好厉害。”
陈绥有些麻木,不怪她不想来听学。
这屋里总是只有赞陈今安的话音。
她抬起头便对上陈今安的眼睛,她佯装起狠色,瞪了一眼陈今安,陈今安便缓缓转过头。
实在是不解陈今安为何总窥她。
说是窥,又总大大方方地窥。
“九公主,你来弹一曲。”
骤然被点到名,陈绥木然。
她不学无术的名头一直在,但这琴技……在这儿拿出来是真的献丑。
再有她同陈斯桓二人是内书院出了名的逃学兄妹,有些夫子都会专门盯着二人。
她不情不愿地将十指放在琴弦上,曲水流觞般如游鱼自如。
一曲毕。
夫子点点头,“九公主的琴技尚可,只是曲调不够顺畅,有些生涩和急促,这首曲子十公主便是奏得至好的。”
陈绥点头应下,夫子又讲了几个点,针对她的用法和技巧。
只是耳边一直有一句,“九公主不如十公主呢。”
她猛地回头,又寻不到是谁说的。
只能再一次对上陈今安的眼睛时再次恶狠狠地瞪她,只是这一次,她加了一分厌恶,看着陈今安有些慌乱的神色,心底暗自开心。
巳时正课歇时,陈绥偷偷同苏嘉娴说,“待会放了学,你替我将琴拿到德仪殿。”
苏嘉娴左右一顾,低声问,“你又要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