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昱奉公主之命将信给李府送去便走,李大人听到是九公主给李翘娇的直接便把信拦下。
他进了书房打开信来,只见信上写着的不过是感谢这几年的照顾这般话,李大人皱了皱眉头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这纸上的信息,他想过陈绥可能说的话,却不曾想过是这般的。
这个小丫头在府里这么多年,别人知不知道都不重要,但是他是知道的,陈绥从未放下对祝家的事的追查,他看着那张普普通通的信纸,一时间竟然不知道陈绥的用意是什么,但是想到了另一件事,他笑了笑,令人将信纸拿去给李夫人,总归要叫人看一看九公主的感恩惦念。
只是这纸上落笔却是一个李家五女,通篇没有一个字透露出陈绥如今的身份,就知道是个聪明的小丫头,连把柄都不会留下。
从李府离开后周昱走进一家茶馆,三下两下便拐入一个房间,走出便到了一个小院。
他站在那儿,一身黑衣,面具在阳光下反射出一丝高贵气息,仿佛像跌落凡间的天神一般。
长风从外面进来看到周昱,脚步一轻,扭头就走。
周昱站在那儿,瞥到一抹黑色衣角,手握成拳捂唇微咳。
见长风半晌还没来,他再度咳出声,比上一次更大更重。
许久,门口依旧无人经过,在他停下打算出去找他时,长风带着幽怨的神色走了进来,手上还端着一杯茶,“公子……”他的声音带着更浓的幽怨。
周昱颔首接过茶,润喉一口才把茶递给长风,“有事说事。”
“您不打一声招呼就进宫,楼主的责罚您叫属下怎么下得去手?”长风依旧带着委屈和担忧。
周昱的眸子一滞,他目眄长风,下颔微抬,淡淡开口,“楼主已免了我的责罚。”看了一眼门口走过的几个暗卫,说完便想往书房去。
长风的眉头一紧,出声质疑,“可属下没有收到通知……”
听到这话,周昱原本打算往里走的脚步一收,回头去看长风,在他脸上没看到半点挪掖和不敬的神色,才淡淡地收了眼,眸色微沉,转身往外走去。
看到周昱快步出去,长风不得不跟上,问,“您去哪儿?”
“去影部受罚……”他的声音带着无奈。
长风的身子一僵,他僵硬着身子去看周昱,看不出有一丝一毫不满的情绪,但总觉着哪儿怪怪的,提着一口气到胸口,他壮了胆说,“不如不去了?反正楼主也不知道?下面的人也不知道……”
他的声音骤然一顿,只因周昱如刀削般的眼神扫视而来。
“中间递话到你这儿共几个环节?有几人?”
那眼眸里带着责问和不满,纵是长风方才摆脸色同他生闷气,周昱也不曾动怒。
长风心中一惊,心知自己触到了不该触的线,他单膝跪在周昱身边。
“属下多嘴,请您责罚。”
周昱目睇长风,慢悠悠地提唇,“至少包括孤影在内,有六人知晓,难免口舌提及此事。楼主素来不爱苛责,而我从未受她责罚,她此话既出,便总有知道的人,你若放水,来日叫人知道了,影部安有威信?”
“且如你所说,你、并、未、收、到、通、知、免、罚。”
况,陈绥如今在宫里,暂时无法出宫,若方才无人听见便罢,目扫长风,周昱缓下一口气,心念着是否将孤影提上来换了他的位置。
长风的身子僵了又僵,他将头垂了又垂,明烛楼素来以森严规矩治下,在规矩之内很有人道,凡触碰规矩,便是楼主本人亦同责。
他方才之言并未掩饰,难免传出去。
瞧着跪着的长风,周昱忽而开口,“你最近没有和‘家里’联系吧?”
“没有,没有您的吩咐,属下不敢妄动。”
长风被这一时的转折带得有些猝不及防,他正在反思自己亦在思考自己会被怎样责罚……险些没接上话。
周昱望着不远处的竹叶,手指慢慢捻着,他思来想去都不知道陈绥是怎么知道长风是自己的人。
“楼主知道你是我的人?”
跪在地上的长风只觉得身子一僵,头皮发麻。
“不知道。”
周昱睨了一眼,语气微沉,“你什么时候学的毛病讲话不清不楚。”
长风只觉得自己冤枉啊,顶着压力,他改单膝跪地为双膝,“属下不敢。”
他是真的不知道楼主知不知道……
“看好你手底下的人,如今陛下在查我的身份,要是让他查到了什么,这京城乃至这鄷国我们就都不能留了。”
且说长风听到周昱的话便知道他的意思,“孤影前几日去了霍州,下面的堂主除了一个在鄷国没有行动,其他的都在霁国。”
“去霍州作甚?”当初周昱遇见陈绥便把自己人分散下去,只留了一个长风在身边,霍州里面确实还有他的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