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正殿时,陈今安也在,她今日与昨日微有不同,今日她换了一身藕粉色的衣裳,还挽了一个随云髻,既显得灵动又添了一丝娇柔。
远瞧着她,陈今安的身上总有一分祝夫人的影子在,李绥的眼眸微微泛红又极快的掩下。
她垂首乖巧地行礼,这一遭不知要在宫中待多久,若是当真是公主,怕是要待到出嫁了。
李绥抬起眼悄悄地看了一眼皇后,又极快地收了眼。
这一顿早膳三人无声用过,李绥便借口疲惫回了屋,皇后含笑应下,陈今安则笑盈盈地说着,“那我明日再来,同阿绥逛逛皇宫。”
后又问,“不知我唤你阿绥可好?”
李绥未有点头亦没有拒绝,轻飘飘一句“公主喜欢就好”,她朝皇后和陈今安福身告退,便出了大殿。
陈今安看着李绥的身影,微微把手紧了紧,抿着唇,皇后走到她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手,没有说话。
此一遭,皇后看出李绥不自在,午膳、晚膳并未邀李绥一起用。
李绥也乐得自在,可她坐在院里,总不自觉地盯着这凤仪宫内的一草一木,她不敢有什么大动作,眼下只能安静地等着皇家的查探。
这一句公主之身何福消受。
她将手中的茶杯握得紧,心底的不安一直没缓过,小小的身躯却要承受这样的煎熬和未知。
阿昱,你此时可是执意要进宫来寻我,这条路并不好走,莫要折兵损将了。
……
宫外临近酉时收到了宫里的消息,孤影听到时有些不太敢开口,他先去找了一趟长风。
长风听罢,松了口气,“楼主无事就好,不过还是楼主了解公子,只是我怕公子还是会入宫的。”
孤影摇了摇头,目光落在那间屋子上,“未必,楼主这是拿祝家栓着公子。”
听到这话,长风不解地蹙起眉头,“要我说,公子早该回霁国,做什么不好,何须屈居人下?偏是公子隐瞒身份去做人的侍卫,如今还牵扯到酆国皇室。”
他又摇了摇头,“不过我也知公子大志不在那儿,罢了,公子欣喜便是。”
长风跟在周昱身边数年,他深知周昱的性情。
“只是这话还得劳烦执事长您去转述,属下还得再去找一趟祝儿。”
孤影提到祝儿,他的语气微顿,添了一丝无奈。
李绥和周昱将祝儿护得极好,若非李绥此一事怕是不会让祝儿知道在李府之外,他们还有这样一个谋事之处。
只是眼下要拦住周昱,唯有祝儿了。
长风盯着那间屋子,咬了咬牙,快步走了进去,“公子……”他拱手道,“宫里的消息递出来了。”
此时周昱正坐在书桌前,目光落在那张地形图上,他的指尖一遍又一遍地划过地图,似乎一次又一次地确认那条通往陈绥所在路。
听到长风的话,他幽深的眼眸抬起,长风顺着说,“楼主说叫您别进宫,以及此事牵扯到皇嗣。”
感受到头上的目光越发凌厉,长风咬了咬牙,闭上眼将陈绥的话说尽,“楼主还说,您若不从,以违令处置,让……让影部动手,叫属下无论如何拦住您。”
“若处置后您仍不从,便要属下告诉您,查明祝家的事比此时入宫更重要。”
随着长风一字一句的话吐出,他便能感受到周昱的眼神似要刀了他。
在他做足心理准备顶着这眼风劝说时,头上的眼神骤然一轻,周昱已站起身来往外走去,“嗯……她是主子,那便先去影部受罚我再行入宫。”
长风一下瞪圆了眼,他快步跟上周昱,“诶!公子!!”
这些年明烛楼名义上的楼主是阿绥,但她几乎不管事,实际上大多都掌握在周昱手中,概因周昱一贯顺从于阿绥,故而楼内众人无人敢不把阿绥放在眼里。
只一心想着,这个小姑娘哪儿来的本事收服了周昱这般人物。
周昱踏出房门的脚步一缓,旋即又快步走出去,他抿着薄唇,那一双深不见底的眼里看不出任何情绪,只有他掩在袖下的手隐隐告诉着自己,一步一步来。
他曾应过李绥,若她出事,他需得将祝家查案一事放在首位,那是他幼时所应,如今他便是不守诺,又能如何。
周昱七年前因母亲病重去世,他被追杀一路从霁国逃到酆国,五年前遇见的阿绥。
这五年,他早已一点点将阿绥放至心尖,所谓的身份他并不在乎,但如今他怀疑李府夫妇早就安排好一切要送阿绥入宫。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若阿绥仅仅只是长得肖皇后而非皇后之女,又有朝堂算计,天子一怒,伏尸百万。
再有,酆国皇室的皇权变化他不了解,若是李大人背靠某个皇子要和太子争锋相对,那阿绥便是他养在府里最锋利的刀,就算来日真的是皇嗣,又如何能不让太子顾忌。
于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