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丽的大殿之下……
站着三个人,一个粉色衣裳的少女站在右侧,她隐在衣袖下的手还有残留的糕点屑,脸上带着茫然和无措。
李绥一脸无知地站在那儿,想装出几分惶恐,但又是实实在在的惶恐。
她身边站着的是身着朝服的李大人和李夫人。
在大殿上,坐着帝后二人。
皇帝一双鹰眼锐利,坐在高位上,长年累月的上位者身份让他身上有一种不怒自威的威压,身上那绣着的九爪金龙更有一股扑面而来的气势,压着人有些喘不上气,在这大殿内庄严而肃穆。
他生得极好,依稀可以看出年轻时定是个美男子,身上带着的威仪和与生俱来的高贵,更有一种王者之气,他的眼扫过李绥。
大殿寂静,无人发出声响,这高座上的皇没有开口,添了几分压迫。
身侧是方才那个蓝色衣裙的女子,她怎会在这儿?站在帝后身侧,莫不是公主之身?
陈今安的目光落在那个穿着粉色衣裳的女子身上,她的容颜和高座上那矜贵的女子有八分相似,尤其是那一双杏眸,如出一辙,身上带着一种她看不透的感觉。
她骤然被叫过来,原以为是什么事,可她听了一耳朵李大人的话,心里也有些没底。
李绥也看到了她,远远的,她险些将她认成祝夫人。
早在把李尚书几人叫来前皇帝便已经查明了一些情况,不多但足以证明一些事情。
皇帝想到三年前钦天监所说的话。
皇家有遗珠在外,不久将归,届时贵不可言。
如刀般锋利的眼神扫视,他开口道,“李爱卿,你这个养女是在何处领养的?”
话一开口,阿绥便感觉到一股无名的威压,直扑李大人而去。
她的心底稍有不安,莫不是祝家的事被查了出来,她的心计算着一切,又一时无解。
看着眼下这个形势,定不是与自己的亲事相关的了。
可绝对和自己有关。
李府一直把自己是祝家女儿的身份掩得严实,除了李大人夫妻二人便无旁的人知道,该是什么事?
大殿之下站着的李大人身子紧绷,额角似有汗,听到皇帝的问话他急忙拱手道,“是内子路过霍州瞧着绥儿,她素来喜欢女孩子,见女娃可怜、父母双亡,就寻人去查了查,才知绥儿是那地一户富商祝氏的女儿,那会祝家遭了难,家中就剩她一人,内子一时不忍便带回了家当养女养着。”
皇后坐在皇帝的右侧,一张典雅端庄的脸,身上穿着一身明黄色的凤袍,头上的凤冠将她身上的贵气尽显,那双眼眸里含有温柔,但那温柔之下是一种长年累月积累起来的雍容之气。
她的身子微微一怔,凤冠上的珠坠轻轻晃动,面上有些动容。
“臣只知道那人家不知为何遭了贼,全家横死,后来当地的知府也查过,但查不出什么。”
皇后想起了自己早些年生女儿时在宫外,那时的她还是太子妃,因京中出了事,事关太子且事态紧急,她前往郊外的寺庙祈福,原先预产的时间应当再推后几日,且当时太医说胎象平稳,可归途受了惊吓便发动了。
情急之下,在郊外有座庄子,庄上是一户姓祝的人家,那祝氏当日也在生产。
因着是大户人家,产婆不止一个,皇后是向人借了产婆才安生生产的,后来二人生的女儿出生时辰前后差了一盏茶不到的功夫。
加上那时皇后难产,手忙脚乱了大半夜,最后是无恙了,但身子落了伤,再也无法怀孕了。
而那祝家的夫人生的那个女娃在左脚内侧有个小月牙一样的红色胎记。
她是见过的。
记着当时瞧那女娃讨喜,皇后还给祝氏的女儿戴了个金锁。
那是顺和三十七年的夏日,因生此胎过于惊险,皇后一直印象深刻,那位祝夫人借的产婆可谓救了自己一命。
后来先帝驾崩,太子登基,她成了皇后,待想起来已是几年后,便没再打探祝家。
眼下发生的事及立在那儿的李绥像是证明了方老夫人的猜测。
她瞧了皇帝一眼,压下心头的情绪,“嬷嬷,你带阿绥去里头瞧瞧,可是脚上有胎记?”
胎记。
自己的身上确实有那个胎记,只是,若是要查明自己是否是祝家女,为要用胎记来查,莫不是祝家知道自己有胎记的哪位还存活在世?
可若真的是查祝家的事,为何是皇室来查。
或者,当年背后之人又使了什么手段。
李绥心惊之余只能不停地压下自己的不安。
她不想这样顺从,又肯定是无法拒绝的。
“皇后娘娘,您为何要查臣女身上的胎记?”
李绥一双眸子透出的惶恐和不安,还有一丝你不告诉我,我便不给你看胎记有无的趋势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