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梦娇被纳兰旭一连串的灵魂拷问给问住了。
她慢慢地从激忿中缓了过来,终于开始意识到现实和虚幻的区别。
刚才她说的一半是真的,一半是假的,还有一半是她受到极度惊吓之后产生的幻觉。
她记得一条蛇钻进了自己的嘴巴里,似乎咬了自己一口,然后她就喊也喊不出来了。
当时她以为毒蛇咬伤了自己的声带,她就不能发声了。
现在想来可能是她极度恐惧导致的失声。
满箱子的毒蛇,如果她真被咬一口,哪能安然无恙?
她怔怔地回想了片刻,又改口道:“我记错了,那箱子里的蛇是无毒的!”
纳兰旭看她的目光更充满了怀疑:“你到底有没有被蛇咬过?”
无论有毒的还是无毒的,只要被咬过,身上总得留下牙印吧!
薛梦娇晕乎乎的脑子清醒了几分,终于明白了什么:“啊,璃王只是让驱蛇人吹竹笛吓唬我,实际上那些蛇并没有咬我!”
纳兰旭对她的那点担忧和心疼全部化成了怀疑:“你到底有没有被璃王掳去?还是自导自演的闹剧!”
“阿旭,我都快要死了啊!你怎么还怀疑我!”薛梦娇哭着下了床榻,抱着纳兰旭的双膝,直直跪倒在他的脚下。“是疾风去璃王府把我救出来的!你不相信我,难道还不相信疾风吗?”
这倒是实话。
纳兰旭见她跪在自己面前哭得如此伤心无助,心头亦是一酸。“快起来,跪着做甚。”
他的娇娇儿当年双手叉腰,意气风发,天不怕地不怕,何时对他行此大礼过。
她突然这般卑微,定是被璃王折磨怕了。
想到他捧在手心里娇宠的爱妾,却被璃王那个疯子诓骗了去百般折磨,他又心疼又愤怒。
他微微用力拉起了薛梦娇,将她抱在了自己的怀里,轻轻为她擦去了腮边的泪珠,安抚道:“孤定会查清此事,禀明父皇,为你讨还一个公道。”
薛梦娇依偎在纳兰旭的怀里,感觉很有安全感。
她双手紧紧地抓着他的衣襟,喃喃地告白道:“阿旭,过去是我不好,身在福中不知福,总是惹你生气……以后不会了!以后我全心全意地爱你,只爱你一个!”
纳兰旭怔了怔,随即无奈地道:“娇娇儿,你……突然变成这样,孤都有些不适应了。”
看来怀里的女子的确受的刺激不小啊!
薛梦娇发现自己竟然紧揪着他的衣襟,此行为大不敬,她赶紧撒了手,却窘然发现他的衣襟已经被她攥得皱皱巴巴。
她讨好地帮他掸了掸揉皱的衣襟,诚惶诚恐:“阿旭,我不是故意的……”
纳兰旭瞧也不瞧,温声安抚道:“一件衣裳而已,有什么打紧的。你别怕,孤会保护你。”
他看得出来怀里的女子的确被吓坏了。
她像只受惊的猫,极其缺乏安全感,似乎只有他的怀抱才能让她安静下来。
“呜呜……”薛梦娇感动得哭了,泣不成声。“阿旭,过去的我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如今我终于明白了,原来这个世界上最好的男人就在我的身边,就在我的枕边……阿旭,我再也不会放开你,再也不会离开你……阿旭,我爱你啊!”
银蝶和彩蝶悄声议论着长安殿的各种布置,都是从怀恩公公那里打探到的可靠消息。听说这些特殊的布置都是太子专门为太子妃准备的。
太子竟然把他的寝宫布置成了婚房,要跟太子妃再过一次洞房花烛夜。
两个姑娘不好意思讨论这些闺房里的话题,但还是忍不住红着脸说着悄悄话。
“听说太子殿下让怀恩公公在寝宫里准备了合卺酒,这是要再跟咱们主子喝一次交欢酒吗?”彩蝶神神秘秘地小声问道。
“羞羞羞,什么交欢酒,是交杯酒啦。”银蝶也红着脸。
彩蝶自知失言,吃吃地笑道:“都差不多啦……人家又不懂这些。”
银蝶嗔笑:“要你懂这些做甚,主子懂就行了。”
两个陪嫁大丫环都在憧憬着晚上的“侍寝”,楚卿却忙着调制丸药。
她完成了最后一道工序,将丸药盛进了一只密封的瓷瓶里,再用木塞封住口。
这是根据皇帝脉相配制的丸药,每日一丸益气固元,对于他风疹后的气虚大有益处。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纳兰旭得知薛梦娇遭璃王百般虐待折磨,定会入宫为她讨个公道。
自己作为东宫太子妃,这种时候当然要跟太子站在一起,夫妻齐心合力讨伐璃王。
她顺便把丸药送入宫,总好过专门入宫向皇帝献药,以免显得太过殷勤。
另外她还把这段时间调弄的香料分别装了两盒,一盒檀香孝敬太后礼佛,一盒鹅梨帐中香孝敬皇后,最后才是献给皇帝的丸药。
这个时代男女大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