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阮清与谢迟的事,沈娇不可能不知道。
但是现在,谢迟贵为东宫,还与一个寡妇纠缠不清,想必沈娇要出手管一管了。
阮清心里一阵烦躁,无奈只能硬着头皮跟着去了。
一边走,心里一遍骂:谢迟你这个废物!你连自己睡的女人都护不住,你除了下半身好用,什么都没用!
她乖顺随着檀扇进了皇贵妃的披香殿。
殿内,香气缭绕。
金玉满身的美艳贵妇,侧倚在高榻上,睨着她。
“臣妾拜见皇贵妃娘娘。”阮清规矩行礼。
“阮清……,名儿还不错,过来瞧瞧。”沈娇招她近前。
阮清谨慎向前走了几步。
沈娇啧了一声,“那么远,你是欺负本宫年纪大了眼花,还是怕本宫吃了你?”
有其母必有其子,果然是没错的。
阮清:“娘娘误会了,是臣妾来的匆忙,未及浣洗,妆容不整,怕冲撞了娘娘”
她只好走到榻前,给沈娇好好打量。
沈娇浓妆,眸光犀利,看了她半天。
连脖子上没时间用粉遮掩的痕迹,都看得清清楚楚。
“太子年轻,身体好,你辛苦了。”沈娇看完了,骄矜地吃了颗宫女喂的葡萄,姿态依然慵懒华贵
阮清:你这算是夸你儿子吗?
她猜不透皇贵妃的意思,只好跪下:
“臣妾新寡,有辱殿下清誉,罪该万死。”
不管怎么样,先认错总是没错的。
“行了,谁让你跪了?都跪了一宿了吧?起来说话。”
阮清:……
你是了解你儿子的。
她只好起来。
沈娇挥挥手,殿内的宫人一律退下,只剩他们俩。
阮清便更加戒备。
沈娇瞅着她,“愣着干什么?这儿就咱们俩,难道你让本宫自己剥葡萄?”
阮清:……
她只好拿湿帕子擦了手,立在榻边,给沈娇剥葡萄。
沈娇骄矜道:“本来呢,你们俩的破事儿,本宫是懒得管的。阿徵无论做什么,都有他的主意,谁都干涉不了。”
“娘娘英明,教子有方。”阮清只能附和。
不然说啥?
沈娇:“但是呢,现在有一桩子事,本宫缺个得力的人儿,瞧着你好像还合适。”
“娘娘请吩咐,臣妾定当竭尽全力。”
阮清不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能老实听着,给她喂了颗葡萄。
“嗯,”沈娇对这颗葡萄还挺满意,“阿徵如今已是东宫,这是他应得的,既是东宫,就该有个太子妃备着。”
“娘娘说的是。”阮清以为,皇贵妃是想让她这个寡妇不要痴心妄想。
她从来没有过痴心妄想。
沈娇:“但是呢,本宫不想要什么太子妃。”
阮清剥葡萄的手一顿:???
“臣妾愚钝。”
“呵,”沈娇笑得妖气,半点不愧妖妃之名。
她眼眸瞅着阮清笑,压低声音道:“本宫不想做皇贵妃,本宫想做皇太后,你明白吗?”
阮清当场扔了葡萄,跪在地上。
她求一双没有听过这句话的耳朵。
但是,现在已经听见了,挖都挖不出去了。
“臣妾罪该万死,臣妾惶恐。”
她现在告退,不知道来不来得及。
沈娇懒洋洋,猫儿一样从榻上伏低身子,看着她吓得那样儿,“你别怕,跟你没关系,本宫要你做的,只是寻常女人都会做的事。”
阮清小心翼翼抬头,“请娘娘明示。”
“很快就是七夕节了,皇上有意,让阿徵在京城贵女里面,物色一个中意的女子为妃。说是物色,其实,无非是皇后、太后一党的那几个老家伙家里生的,本宫一个都不喜欢,阿徵也不会喜欢。”
她越说,声音越低,“所以,不管后天七夕节,皇上最后将谁指给阿徵,你都要想尽办法,把这件事给本宫搅和黄了。”
“我?”阮清如五雷轰顶,“求娘娘饶了臣妾,臣妾一介寡妇,甚至根本没有资格入宫,更遑论参与七夕节!”
“这个不是你担心的事。况且,本宫也不是不讲理的人,没让你立刻就办成。”
沈娇一面欣赏着自己新染的指甲,一面睨她一眼,“你只需……,帮着阿徵,将这桩婚事拖到明年的大朝会就好。”
三年一次的大朝会?
大熙朝,如今国力强盛,万邦来朝。
朝中实权,被皇后和太后两党的老臣分别把持。
而这两派,又都归根结底尽忠于皇帝。
谢迟新登太子之位,既没有人,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