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珩端坐在长桌前,眸光微暗,眼底染上一抹自嘲。
她曾告诉她自己心悦于程元修,后来说满心满眼只有阿珩,如今又当着自己的面说对自己的兄长心动神驰,朝思暮念
好一个滥情的女子。
太后此时已是毫无心情,她皱着眉,摇了摇头道:“今年的荔枝似是不似往年新鲜了,哀家回宫了。”
老嬷嬷扶着太后上了亭外的小轿便走了。
皇上自然也随后便离了席。
“渊儿,你去送谢姑娘回府。”
皇后吩咐萧渊,萧渊面无表情地应下来。
“珩儿,你的侧妃你也好生护好了。”
皇后挑眉看了萧珩和王芷柔一眼。
萧珩没有理会,冷脸径直迈步先行离去。
皇后凝眸,面色难堪,心道:不知为何,这萧珩自打从西凉回来,待本宫再不似从前恭敬了!
转而,她又对对王芷柔微微一笑:“珩儿这是害羞了,你们既已相识,也不必避讳我们这些长辈,去追吧。”
王芷柔一愣,她看了看萧珩的背影,朝皇后福身一笑,便上前追了上去。
谢婉意没看萧渊,倒是将目光放在了一直盯着她的康宁郡主身上,开口对皇后说道:
“皇后娘娘,太子殿下协理朝政,莫要为了婉儿误了公务了,倒是这位康宁郡主看似与我年龄相仿,不如让她送送我。”
皇后还未说话,萧渊便开口道:“那便甚好。”
然后也冷脸离去了。
剩下凉亭中的三个女人。
康宁目光狠厉,却始终没有朝谢婉意靠近,而是站在皇后身后。
谢婉意莞尔一笑:“这里是皇宫,康宁郡主自是比婉儿熟悉。”
皇后自是知道康宁不愿意,她本就性子冷傲,但不知为何,皇后还隐隐感觉出了康宁的一丝怯意,康宁怎么怕一个娇滴滴的谢家千金,定是自己多虑了,皇后可不管她愿不愿意,谢婉意既提了,萧渊又走了,康宁不送还让自己送不成了?
“康宁打小在宫里长大,自然是熟悉的,你去送婉儿出宫吧。不日婉儿便是你的嫂子,熟悉一下也好。去吧。”
康宁双唇微启,到嘴边的话被皇后一个冷厉的眼神顶了回去,只能咬着下嘴唇,走到谢婉意身边。
俩人一起走出凉亭,谢婉意瞟了一眼身后的皇后,转眼间,脸上的笑意已散尽,只剩下骇人的冷峻。
“郡主以为带上面纱,便能遮住你的丑陋?”
康宁侧脸看向她,狠狠道:“你这贱人,我定会向姑母和渊哥哥揭穿你!”
“那你方才在席上为何不说?”
谢婉意冷冷一笑。
“郡主容貌已毁,若还毁了名声,尤其还是与一个未淹干净的太监,此生怕是只能孤独终老了吧。”
康宁紧紧握着拳,只觉得呼吸有些困难,她想吸升仙粉了!
谢婉意却继续不疾不徐道:“郡主造谣生事的手段,婉儿也是擅长的,另外,郡主脸上的那些鱼鳞藓可有寻名医医治?婉儿看着似是比想象中的还要可怖,若是日后成了一家人,婉儿兴许会因为每日见得碍眼,送你一瓶解药,也不是不一定。”
康宁眸子瞬间一亮,散发出病态的期待:“解药?”
她双手捂着脸,颤颤问道:“你说我脸上的这些有药能治?”
谢婉意嘴角狡黠一笑:“当然有,若就不用药,那藓可是还会继续蔓延到全身去的。”
“你威胁我?”
康宁虽惊喜自己的脸还有的治,却也满心不甘。
谢婉意淡淡一笑:“你亦可选择玉石俱焚试试。”
康宁看着谢婉意人畜无害的脸上透着骇人的阴冷,又如此自信满满,在凉城被她推入水下时的惊恐感瞬间袭来,顿时又恍然醒悟。
她终于知道眼前这女子为何知道她被太监毁了清白之事了。
因为她就是谢婉意,是当事人,当年康宁想用药酒毁了谢婉意清白,阻止萧渊娶她,但最后被毁的却是自己,此事竟也是谢婉意所为!
她忽然脊背发凉,打心底的发怵,是的,面对眼前的女子,她怕了!
果然,恶人还需恶人制!
谢婉意看出了康宁眼神中的怯懦,嘴角扬起一丝冷笑:“谢郡主百忙之中送婉儿出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