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宜民换装完的那支安南军队冲上来,狼兵立刻陷入了危险境地,战场上换成了他们被杀得节节后退。
没办法,张軏并没有给狼兵准备甲胄,一方面是为了消耗壮人的实力,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这些狼兵并不习惯穿着甲胄作战,所以面对拥有甲胄,战心同样炽烈的安南人,狼兵们的劣势尽显,毕竟他们一刀砍在敌人身上,敌人有甲胄护身,没有什么大碍,但是敌人一刀砍在他们身上,他们却只能硬抗。
于是,狼兵们只能被杀得节节败退,一直退到了城墙上的缺口处,聚集在一起勉力抵抗。
缺口处瞬间血流漂杵,殷红的鲜血顺着缺口流淌下来。
张軏看了,皱了皱眉头,对着身边一名传令兵吩咐道:“去,告诉韦陈威,他们伤亡太大了,先撤下来,让别人上。”
然后转身看向身后,对着杜衡吩咐道:“杜衡,你去准备一下,带着你的浔州卫接替韦陈威攻城,狼兵的伤亡太大了,安南人悍勇,你要做好万全的准备。”
“末将遵令。”杜衡兴奋地一抱拳,立刻跑向了浔州卫的位置。
攻城这种事情,天底下还有比大明更擅长的吗?大帅就不应该让韦陈威这个土人去,结果白白浪费了士卒的性命。
当然,最重要的是,他如果能够代替韦陈威攻下谅山城,那肯定可以好好地教训他一顿,免得这家伙总是在自己面前翻旧账。
张軏让杜衡去替代韦陈威攻城,其实也有自己的心思。
这二人都是自己下属,平日里就互相看不上,如果自己让杜衡去替代韦陈威,那韦陈威肯定不会答应,必然会坚持由自己攻城,这样一来,壮人狼兵的实力会被削减,不仅自己能完成朱祁钰交代的任务,而且还不会被别人埋怨,毕竟自己的确是让韦陈威先撤下来,是他自己不肯的,怪不到张軏头上。
果然不出张軏所料,传令兵跑到韦陈威身边,大声喊了几句,然后对着浔州卫的位置指了指,韦陈威立刻大怒,也是怒吼了几声,传令兵便快步跑了回来。
见到张軏,传令兵禀告道:“大帅,韦头人说了,请大帅再给他一点时间,他一定能为大帅拿下谅山城。”
张軏点点头,对着传令兵命令道:“既然这样,那本帅就再给他一定时间,你去告诉他,本帅再给他一个时辰,若是还攻不下来,就让他带着人给我滚回来。”
传令兵点点头,也不废话,转身又跑去韦陈威的身边传令去了。
杜衡这会儿也过来了,听张軏又给了韦陈威一个时辰攻城,顿时就不干了,叫嚷道:“大帅,您这是干嘛?不是说好了让浔州卫上的吗,为何又给了他一个时辰?”
张軏黑下脸反问道:“杜衡,你这是在质问本帅吗?”
杜衡心中一惊,连忙躬身道:“末将不敢。”
张軏冷哼一声,沉声训斥道:“我看你也不敢,赶紧给我回浔州卫那里继续准备,一会儿攻城的时候,不许伤亡太大,若是伤亡超过一成,你这个指挥同知就别干了,来我帐内给我洗涮马桶十日,先好好熬熬你的性子。”
“末将保证,一定不会让浔州卫伤亡超过一成。”杜衡大惊,随便答应了一句,转身便跑开了。
如今去张軏的大帐洗涮马桶,已经成为了南征大军中对于他们这些将领最严重的惩罚,丢面子还是小事,关键是还得挨张軏新兵的毒打,上一个在张軏大帐洗涮马桶的人是西宁侯世子宋诚,已经被他逼得逃去了安南,听说就在对面的谅山王黎宜民麾下做事,估计等他叛逃的消息传到京师,大明有没有西宁侯都说不准了呢!
张軏看着落荒而逃的杜衡,心中也是爽快无比,洗涮马桶这一招实在是太好使了,对于麾下这些将领的威慑力仅次于军法官,使用起来还不必担心打军棍会伤到他们,自己为什么早点就没想到呢?
另一边,传令兵再次来到韦陈威身旁,大声说道:“将军,大帅说了,可以再给你一个时辰攻城,若是到时候还没有攻下来,那就必须要撤,换杜将军的浔州卫上来,否则军法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