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杨善刚要继续说下去,黎宜民立刻打断道:“杨大人,外臣不知贵国灾情如此严重,贵国皇帝陛下如此仁德,外臣怎能看他如此忧心。”
“这样吧,外臣立刻就给安南去封信,从安南调拨十万石粮食,协助贵国陛下救灾,不知贵国可愿接受?”
杨善没想到这个黎宜民居然如此上道,一下子拿出了十万石粮食,却还是为难道:“贵使,这不太好吧,我大明和安南还处于敌对状态,和谈还没有开始,怎能收下贵使的粮食呢?”
黎宜民立刻道:“这个无妨,杨大人可以禀告大明皇帝,就说这只是我谅山王的一点心意,希望大明皇帝陛下不要太过忧心,与和谈无关,我安南也不会在和谈上拿这事儿说话的。”
“那就多谢贵使了。”杨善立刻将这件事情敲定下来。
不用付出什么代价就能白得十万石粮食,这种好事他怎能轻易放过。
“谅山王!”丁烈在一旁喝止道。
他原本以为黎宜民拿出十万石粮食是为了让和谈早些进行,顺便在和谈之前先取得一些优势,没想到这家伙居然会这么说,这不是自己放弃了价值整整十万石粮食的优势吗?
那个大明鸿胪寺卿杨善也真是的,你拿了好处就得了呗,一点代价都不愿意付出,哪里有这么办事的!
怪不得阮弘裕说要小心提防大明的这个鸿胪寺卿呢,刚才还在诉苦,转眼间便被他敲去了十万石粮食,就连丁烈自己都没反应过来,看来自己还是小瞧了他啊。
黎宜民被丁烈的反应吓了一跳,转头看向丁烈问道:“廷上侯,怎么了?”
丁烈却没有搭理他,而是对着杨善说道:“杨大人,谅山王年轻不懂事,还请杨大人不要当真。”
杨善做出一副疑惑的表情,问道:“谅山王不是贵国正使吗?”
丁烈顿时哑口无言。
虽然临走之前,阮太后将使团里的事情尽数交给了丁烈,但是这种事情怎能张扬,黎宜民又是正儿八经的宗室子弟,所以使团的正使还是黎宜民,表面上有权力拍板的还是他,否则最后的黑锅怎么能扣到他的头上呢?如果正使是他丁烈,那背黑锅岂不是他丁烈了?这事儿他可不能干。
黎宜民被杨善一提醒,也是立刻说道:“是啊,本王才是正使,廷上侯就不要胡乱插手此事了。”
丁烈这会儿反应了过来,急中生智道:“殿下,您是正使没错,但是朝廷这次派你我过来,只是负责求和之事,并没有其他权力,殿下此举已经越权了。”
这个丁烈一而再再而三地阻止自己,黎宜民感觉很没有面子,脸色一黑,没好气地道:“那好,此事就不必通过朝廷了,这十万石粮食全都从本王的封地出便是,这只是本王与大明皇帝的私交,与朝廷无关,这样可以了吧!”
“好了,好了,二位贵使就不要再吵了,没必要因为这点小事伤了和气。”一直坐在旁边看戏的杨善这时候突然插话道。
丁烈无语。
他现在愈发烦这个杨善了,刚才自己劝阻的时候你怎么不说话,结果黎宜民刚说完,你就出来劝阻,这不就是明目张胆地拉偏架吗?
还这点小事!什么小事能价值十万石粮食,价值十万石粮食的事情那能是小事儿吗?
不过丁烈他还不敢不给杨善面子,因为阮弘裕和他说过,这个杨善对于他们安南极为重要,是除了大明皇帝之外最重要的那个人,此次求和,杨善的意见至关重要,因为他身为鸿胪寺卿,负责的就是大明的外事,皇帝在做决定之前都要考虑他的意见,对安南和战,都是他一句话的事情。
他说和,那八成就能和。
他说战,那九成还要继续打下去。
面对这样的人,丁烈哪里还敢反驳,他是来求和的,不是来得罪大明的,尤其是大明外事第一人,更不是他能得罪得了的。
丁烈只得闭嘴,强行压抑住自己的火气。
杨善见二人不再争吵,立刻笑着说道:“这就对了嘛。”
紧接着转移话题问道:“二位长途跋涉,还没有吃饭呢吧,刚好本官在四夷馆提前准备了酒菜,还是先饮宴,好好休息一番再说其他事情吧。”
“来人,开宴。”
杨善一声吩咐,立刻有仆役转身离开,没一会儿便带着一群人端着十几道菜进来,将不大的圆桌摆得满满登登的,又有一个仆役小心翼翼地端着一壶酒走了进来,为几人斟满了酒,接着不动声色地站在了杨善身后,准备随时伺候着。
“二位贵使,用餐吧。”杨善笑着说了一声,黎宜民便立刻开始狂吃了起来。
说实话,他虽然身为宗室子弟,这些菜品却是一样都没有见到过,心中不由得感叹大明的确是地大物博,人杰地灵,就连这些菜品都研究的如此新奇。
来到房间里,丁烈终于感觉到了一丝暖意,不再像方才一样冻得难受。
双方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