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吧,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王直则是低头思考着,缓缓说道:“宗瀚,其实这个问题你不应该问我,而是应该去翻史书。”
“史书?”金濂奇怪,问道:“历朝历代哪有一年岁入三亿两的王朝?”
“当然有,不过只是你没有留意而已。”王直说道。
金濂想了想,试探着问道:“赵宋?”
王直点点头。
“但是赵宋每年也不过一亿贯左右,最高的时候也不过一亿六千万贯,如何能岁入三亿两?”金濂立刻反问道。
他是督管户部的,自然要研究宋代这个最富裕的王朝,在他的记忆中,赵宋每年一亿贯。已经是很不可思议的事情了,王安石变法那几年,岁入可以达到一亿六千万,但这是以牺牲了天下士绅利益和朝廷稳定的情况下做到的,金濂可不会这么干。
王直轻声说道:“赵宋重商,百业繁盛,自然是其根本原因。”
“但是宗瀚你不要忘记了,赵宋一直没有统一天下,当时的燕云十六州可不在赵宋的统辖范围之内,就连云南也是独立的一国。”
“这倒是,不过这差距也是有些太大了吧,即便加上燕云十六州的赋税,也远远达不到啊!”金濂质疑道。
王直说道:“契丹人能和咱们汉人相比吗?他们只是趁着我中原内乱崛起,窃取了燕云十六州而已,本质上还是在辽东和草原人,崛起之前还在茹毛饮血呢。”
“如果真的换成赵宋控制燕云十六州,不需要花费大价钱养那么多兵马,赵宋的岁入说不定会有多高呢,即便是达到两亿也应该是有可能的吧?”
金濂点点头,感叹道:“若是咱们也能达到如此多的岁入就好了,那样政务院的事情就简单轻松许多了,好多亟待解决的事情也可以立刻就办了。”
王直看了看他,反问道:“难道你以为这么多岁入会从天上掉下来?那是要一点一点去做的,我现在推行的开征商税不就是正在做吗?”
金濂又是点点头,道:“是啊,行俭你说的对,不过这开征商税也达不到三亿两的岁入吧?”
王直反问道:“刚开始达不到,但是以后呢?宗瀚,你要知道一点,陛下本就重商,而且他才二十多岁,如果不出什么意外的话,至少还要在位五十年呢。”
“如果他不要像汉武帝那样,前期英明神武,后期昏庸无道,我大明达到三亿两的岁入应该不是不可能达到的吧!”
“而且说句最丧气的话,陛下即便像汉武帝一样,那至少大明还会迎来一个前所未有的盛世,最起码北面的蒙古人应该不会对大明造成什么威胁了吧!”
金濂点头。
这事儿还真是,即便朱祁钰像汉武帝那样,那至少汉武帝在位期间,基本上解决了匈奴对汉地的威胁,打得他们要么内附,要么西迁,大明要是能解决蒙古人的话,九边得节省下来多少军费啊!
“但是陛下知道该如何推行吗?凡事过犹不及,万一陛下过于重商的话,对天下民心的伤害也是非常大的。”金濂担忧地说道。
王直停住脚步,静静地看向金濂,突然问了一句:“宗瀚,我可以相信你吗?”
金濂回答道:“行俭,我是什么人你还不清楚吗?”
王直却是平静地再次问道:“宗瀚,我可以相信你吗?”
金濂心中一动,仿佛王直要说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一般,于是便点了点头,认真地回答道:“你可以信任我。”
王直并没有直接说出他要说的事情,而是郑重警告道:“宗瀚,我接下来要说的话你决不能外传,眼下一个字都不能传出去,便是说梦话都不能说,若是不小心被你传出去了,陛下唯一可以赐予你的就是族诛。”
这番话也让金濂彻底重视起来,发誓道:“行俭,你放心,若是我传了出去,不用陛下动手,我自己就会自我了断。”
“好。”王直看向金濂,放低声音小声道:“开征商税之事是陛下的第一步棋,后面还有其他手段,如果全部施展开来,岁入三亿并非什么难事。”
金濂瞬间瞪大了眼睛,低声惊呼道:“还有什么手段,可以将大明的岁入翻上十倍?”
王直瞪了他一眼,继续放低声音说道:“徭役折银,合并赋役,和摊丁入亩。”
金濂低头沉思了一下,自言自语道:“这徭役折银是花银子的,未见得能多增收多少银两,合并赋役也差不多,只不过雇人做工,一样是要花费银两的,那么,只剩下摊丁入亩可以有效增加朝廷岁入了。”
金濂抬起头,轻声问道:“这摊丁入亩是如何操作的?”
王直满意地点点头,回答道:“所谓摊丁入亩,就是将丁口所承担的赋税转移到丁口名下的田地中,朝廷只针对田地收税,不再向丁口征税。”
“那岂不是说,拥有土地越多的人,赋税就会越高?”金濂的语气越来越兴奋了,虽然语气依旧低沉,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