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释道:“陛下,您不能这么算。”
“去年也先南下,宣大方面的坞堡损毁严重,如今镇守宣府的忻城伯也是上了奏疏的,说这些坞堡反正也已经毁了,不如直接以砖石重建,防御效果更好,只是当时没银子重建,如果要重建这些坞堡,就需要近两百万两,而且此事迫在眉睫,大都督府那面说了,也先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再次南下,没有这些坞堡,恐怕抵挡不住也先的攻势,所以您当时也说了,要优先他们。”
“还有东南战事连绵多年,福建广东的百姓急需休养生息,广州等城池也需要重新修缮,而且还要尽快,毕竟东南雨水多,遇到大雨很容易将城墙冲垮,所以这方面也需要一百万两。”
“还有黄河筑堤,运河疏浚,哪一样不要银子,更别提还有最大的一笔臣还没有算出来呢!”
“上百万两银子的拨款都不算多,朝廷还能有什么事情需要花费更多的银子?”朱祁钰冷声问道。
陈循见金濂舒服了许多,气也顺了许多,便坐直身子,拱手答道:“陛下,这一千多万两银子里可是有廉政银子的,朝廷上下官员可都盯着这笔钱呢!”
朱祁钰顿时无语。
这笔银子他还真不敢动,连动一动的想法都不能让别人看出来,因为朱祁钰为了开征商税,可是强令官员退股的,官员们之所以没闹事,根子其实就在这笔廉政银子上,官员们都需要用这笔银子来弥补一下自己的损失,毕竟这笔银子是皇帝给发的,不算违反朝廷法度,花起来也放心许多,不像自己经商,虽说不一定会有问题,但这种事情毕竟违反朝廷法度,万一哪天得罪人被人翻出来,自己很可能连官都没法当了。
“陈爱卿,你就和朕说吧,在这件事情上,户部能拨出多少银两?”朱祁钰仍旧没有放弃,不过陈循毕竟是自己人,平日里也很配合自己,朱祁钰还是没忍心逼他。
陈循想了想,回答道:“八十万两。”
“三百万两。”朱祁钰讨价还价道。
“八十五万两。”陈循略微让了一步。
“二百五十万两。”朱祁钰继续讨价还价道。
“九十万两。”陈循再次让了一步。
朱祁钰被气得鼻子都歪了,站起身指着陈循问道:“哪有臣子这么干的?朕每次让五十万两了,你一次就涨五万两?陈爱卿是不是瞧不起朕。”
陈循立刻回答道:“臣不敢,不过国库中的银子基本上都有了去处,就连夏季的税银都已经安排好了,国库里实在是没有银子了。”
看着陈循为难的样子,再看看金濂惨白的脸色,朱祁钰知道自己不能再逼他们了,只得点点头道:“那好,那就九十万两吧,你们可以分批拨付,先让年的那些工匠都老死,我大明再没有会打造海船的人了。”
二人立刻点头。
他们把这笔费用从五百万两砍到九十万两,这已经可以说得过去了,外面的文官即便知道了也不会说他们什么的。
嗯,至少不会说他们屁股坐歪了。
朱祁钰又是补充道:“既然如此,那事情就这么定了,回头后宫或者大都督府如果弄到银子,你们也不许多嘴,要站在朕这一边。”
陈循眼睛一亮,出声问道:“陛下可是又有了什么赚银子的法子了?”
他对于自己这位陛下赚银子的能力可是深信不疑的。
朱祁钰没好气地道:“朕要是有什么法子,能不让你们去操办?回头再看吧,反正朕现在是没有什么法子呢!”
陈循立刻闭嘴,不再接话。
他害怕自己说错什么话,再让皇帝弄去几万两银子,那自己可就赔大了。
等金濂和陈循走后,朱祁钰开始冥思苦想起来,能从什么地方弄到银子呢?
开海贸?
“好一句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陈循一拍大腿,高声叫道:“此乃高义,臣佩服。”
金濂也是点头道:“正是如此,老臣没想到陛下居然有如此高洁的胸怀,难怪您敢设置政务院,让臣等执掌朝廷文政,根子原来在这里啊!”
朱祁钰有些不好意思了。
如果知道后世的事情,肯定能够轻松猜到,那位林大人就是在广东虎门销毁鸦片的林则徐,他一生遍历地方,治绩卓着,历任陕甘总督、陕西巡抚、云贵总督等职,死后谥号文忠。
他是民族英雄,留下的诗词自然不同凡响,尤其是这句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更是流传百年的名句,对于金濂陈循这种文臣的影响,那简直可以用恐怖如斯来形容了。
其实不只是文臣,站在一旁的王成听到这两句诗之后,都感觉到热血沸腾,一股气息直冲天灵盖,恨不得立刻就能带兵杀到那个番邦小国,直接灭了丫的。
朱祁钰摆手,拒绝道:“金爱卿,陈爱卿,这只是一位故事中的名臣所做的诗句,与朕无关,你们就不要再夸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