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朕,说说吧,到底是什么人在传皇长子失德的。”
舒良立刻就有些尴尬,回答道:“此事奴才已经安排人去查了。”
“什么人都没有查出来,那你入宫干什么?”朱祁钰不悦道。
他想知道的是幕后之人是谁,对于所谓的谣言并不在意。
他儿子朱见济才几岁啊,有时候还到处撒尿呢,亦或是抓起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就往嘴里塞,朱祁钰的狼毫笔都被他啃过,谈的什么德行。
舒良尴尬道:“陛下,此事市面上传扬的人有点多,想要彻底查清楚,恐怕还需要些时日。”
“不过臣想,既然皇长子还住在后宫之中,那恐怕其根源还在宫中,臣想在宫中查探一番,故而特来请旨。”
这是魏燕给他出的主意,京师人太多,闲人也多,没事就喜欢聊一些官员的八卦,例如太常寺卿蒋守约又纳了一房小妾,太医院太医徐文蔚手中有一个生儿子的秘方,皇家的事情自然也逃不出他们的议论,而且这些闲人没事就是聚在茶馆酒肆里,也不管认识不认识就一通胡吹,想要从他们嘴里调查出谣言的源头,根本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调查这件事要从后宫之中开始查,皇长子今年才四岁,还住在后宫,所以他的事情只能是宫里的人传出去的,只要舒良将最近出宫的宦官查一遍,肯定能有所收获。
毕竟如今的谣言说得有模有样的,什么皇长子无故殴打宦官宫娥,浪费粮食,随意丢弃后宫珍玩,这些事情基本上都发生过,只不过传谣之人隐去了皇长子的年龄,这才让百姓对于皇长子失德这件事深信不疑。
“去宫中查吗?”朱祁钰想了想,轻声叹了口气道:“还是算了吧,大过年的,朕不想后宫不安生。”
其实这件事真没什么好查的,因为有动机去做这件事,而且还敢做这件事的人,整个大明只可能是太皇太后孙氏。
朱祁钰已经知道了,孙继宗年前曾入宫求见过孙太后,肯定是他将会昌伯府的谈话告诉了孙太后,孙太后才派人动手的,反正最近过年,出宫采买的宦官宫娥那么多,即便出去了也不会有人怀疑。
所以,让舒良入宫调查,除了弄得宫中鸡飞狗跳,后宫吵闹之外,压根不会有任何收获,即便是舒良查出是孙太后指使的又怎么样?他又不能让宣宗皇帝复活,废了孙氏的太后之位。
舒良还是有些不甘心,试探着问道:“陛下,真的不查一下吗?”
“朕说了,不查。”朱祁钰训斥道:“你们东厂就不能想想办法,让百姓不要传这个事儿不就行了,或者想办法扭转一下民间的舆论,不要什么事情都追根究底的。”
“奴才知错了,奴才遵旨”舒良连忙道歉。
虽然他还是不明白皇帝为何不让他查,但是皇帝如今已经不耐烦了,而且还下了旨意,那他就要赶紧答应下来,遵照旨意去办。
朱祁钰不耐烦地挥挥手,道:“下去吧。”
对于这个舒良,朱祁钰也是有些无奈了。
你说他能力强吧,哪有事情都没调查清楚就来汇报的,还这么没眼力见,居然对自己提出要调查后宫,后宫是他一个宦官能查的吗?那里面哪一个贵人不是他的主子,哪有奴仆主动调查主子的道理。
但是你要说他不胜任,这话也不对,有的时候朱祁钰也不得不佩服舒良的运气,外出监督赈灾都能提前扑灭一场造反,在家坐着就能查到大都督府泄密这样的大事,舒良的这种运气,让朱祁钰实在有些舍不得换了他,毕竟有的时候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不然飞将军李广就不会因为运气差,得了个李广难封的评价了。
舒良能有这种运气,也就是在间接证明他能胜任这个位置。
“陛下恭安,奴才告退。”舒良立刻行礼退下。
之后的日子还算平静,朱祁钰一直在忙活春节的事情。
大明皇家过年很麻烦。
正月初一,大明朝廷要举行大朝会,朱祁钰要带着汪皇后和孙太后钱太后等人出来和朝臣们见个面,在奉天殿接受文武百官和番邦使臣的朝贺,并且大宴群臣,在早春的寒风中吃顿饭。
正月初三,是宣宗皇帝忌辰,朱祁钰要派人去景陵祭拜。
正月初六,朱祁钰要派人去太庙,祭拜司户之神。
正月初七,顺天府进春,朱祁钰再次接受百官朝拜,并赐宴。
正月初九,大祀,祭天地,朱祁钰要斋戒三日,为三天后的大礼仪做准备。
正月十二,大祀,祭天地于南郊。
正月十三,礼成,朱祁钰在奉天殿再次大宴群臣及番邦使臣。
这一切一直要折腾到上元节,也就是后世的正月十五元宵节,朱祁钰才能趁着给文武百官放十天假的机会,好好休息一下。
虽然前两年都折腾过,但是朱祁钰还是有些不适应。
满身疲惫地回到后宫,朱祁钰龙袍都没有脱,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