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的发给士卒,朱祁钰有提出了作战服的想法,这才勉强补齐了缺额,但是仓库里实际上还剩下不少,原本的思路是将其中的铁重复利用,铁片用来制作新的甲胄,刀剑之类的就只能熔掉做锄头菜刀之类的发卖出去回回血,没有人敢去想将这些玩意卖掉而已,毕竟这玩意虽然不咋地了,但也属于朝廷的违禁品,卖给其他人铁定要被人弹劾成资敌的。
不过在座的人都是朝廷重臣,本就有权力谏言皇帝的,陈循立刻道:“陛下不可啊,鞑靼虽然与我大明亲近,但仍旧是蒙元余孽,怎可以将兵器甲胄卖给他们呢?纵然太祖再世,也必定不会准许的。”
“那你户部拨银子倒是快一点啊!”石亨在旁边插嘴道。
“你个匹夫,怎懂得朝政复杂,国库空虚,早就没有多少银子了,全给了你,我大明官员的俸禄还要不要发了?居然还为了一点银子将军器卖给敌人,这不是资敌是什么?”陈循大怒,转向朱祁钰道:“陛下,本官要弹劾武清伯石亨资敌误国,请陛下降罪。”
“我资敌?我在三边杀鞑子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搂着清倌人饮酒呢!”石亨也是大怒,立刻嘲讽道。
他去青楼碰到文官狎妓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偶尔还会发生一些冲突,不过大家都是违纪,谁都不敢闹大而已,朝廷也就当作不知道了。
不过这种事可做不可说,石亨的嘲讽明显激怒了陈循。
陈循立刻道:“武清伯污蔑微臣,还请陛下为微臣做主啊!”边说还边擦了擦眼睛,好像是委屈得哭了似的。
“够了。”朱祁钰大喝一声,道:“你们两个都给我安静一点,现在是在议事,不是让你们吵架的,要吵架,去正阳门吵去,那人多,你们可以吵个够。”
正阳门就是后世的前门,是大明现在最重要的入京通道,每日都是车水马龙,人山人海,二人真要去那吵,那要不了一个月,武清伯与户部尚书的骂街大战就会传遍天下了,到时候二人绝对会上吊自缢,尽量保留点颜面。
听到朱祁钰的呵斥,二人连忙请罪。
朱祁钰气呼呼地道:“支援鞑靼的事情就这么定了,全部交给大都督府操办,其他衙门不得过问。”
“陛下,大都督府都是一群武夫,办不好这事儿啊!”陈循还是不想放弃,出声道。
没想到一直坐在旁边不说话的于谦突然站起来道:“此事我大都督府还是可以办好的,若是办不好,陈尚书尽可以弹劾于本官。”
额,陈循还真忘记了兵部已经和五军都督府合并了,于谦这位兵部尚书就是妥妥的文官啊!说大都督府都是武夫,难道于谦不乐意了呢。
于谦的反应把朱祁钰说得一愣,随即便哈哈大笑道:“哈哈,陈爱卿还真是厉害,居然能把于爱卿说得不高兴了,不是忘记了于爱卿也是三甲进士出身的吧!”
陈循不好意思一笑,对着于谦拱了拱手,表示赔罪了。
于谦也不好继续说什么,只是点了下头,表示接受了陈循的赔罪。
众人见状,都笑了笑,这事儿便算是揭过了。
见气氛轻松了下来,朱祁钰继续道:“鞑靼方面的事情就这么定了,现在说说最后一个问题吧,太上皇若是能成功返京,该如何迎驾,迎驾之后该如何安排?”
其实这才是今天最难解决的一个问题,众人立即收敛起笑容,开始沉默不语。
原因很简单,这个问题涉及皇位。
朱祁镇乃是宣宗长子,临终前用遗诏明定下来的大明天子,属于最为正统的继承人,就连年号都是正统,可见其得位之正,无人质疑,即使他在土木堡兵败被俘,但仍然还是那个最正统的继位之人。
朱祁钰则属于是临危受命,挽狂澜于既倒,以监国王爷身份登基的,说起来不算是正统的皇位继承人,而是因为社稷危机被王直为首的群臣硬推上去的,如今朝中大员几乎都是正统朝的官员,即使被群臣视为朱祁钰左膀右臂的于谦,都是宣宗皇帝留给朱祁镇的官员之一,登基的旨意还是孙太后发的,太后懿旨根本比不上宣宗遗诏,所以,严格说起来,朱祁钰算是大位不正。
原本王直等人以为朱祁镇会一直被扣押在瓦剌到死,没想到也先为了安抚大明,居然会放朱祁镇回京,这下子事情就难办了。
朱祁镇年龄并不大,身体也不算差,还是正经的大明天子,他一旦回京,那现任天子朱祁钰就会非常难受。
俗话说长幼有序,正常情况下,朱祁镇回京,朱祁钰应该立刻退位,还政于朱祁镇,但是皇位之争有正常的吗?会按照长幼有序来吗?
自然不会,历来废帝就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汉朝前少帝刘恭,因为忤逆吕雉被废,随即便被诛杀。
汉少帝刘辩,被董卓所废,降封弘农王,后来又被董卓逼死。
五胡十六国的后赵石弘,被迫禅位于石虎后,一样被杀,连带着程太后、石宏、石恢一起被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