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五军都督府,以如今的形势来看,五军都督府可能还是我辈文臣掌权,于尚书大功在身,其余都督要么在外领兵,要么无权无势,制衡不了于尚书的。”
“这倒是。”王直微笑道,他对于谦的能力还是非常信任的,而且对于于谦的立场也颇为认可,不说别的,前几天于谦力阻皇帝诛杀董山的事情就可以看出来,于谦的立场极为刚正。
“陛下厌恶我等文臣?”王直的话让金濂吓了一跳,他可不是很清楚如今朝廷的风向,万一没站对,那很有可能会惹到祸事。
胡濙微笑着安慰道:“宗瀚不必多心,这也是行俭的猜测,朝廷上哪里能缺得了我等文臣啊!”
“行俭,你说。”金濂还是不敢太过确认,对着王直问道。
王直看了看金濂,也是笑道:“我说宗瀚,你在外统兵一年多,怎么胆子反倒小了?放心吧,这只是我胡乱猜测,单从朝政上来看,陛下还是信任我等文臣的。”
“那还好。”金濂虚抚胸口,装模作样地道:“老夫已经上了年纪,架不住尔等惊吓了。”
三人对视一眼,随即哈哈大笑。
笑毕,王直收敛笑容,正色道:“二位,你们以为陛下是明君否?”
金濂立刻回答:“老夫刚刚回朝,还不清楚。”
胡濙则是缓缓道:“我以为陛下还算是明君,只是时日尚短,还不知道以后如何。行俭以为呢?”
“源洁说的很对。”王直点点头,道:“不过单从陛下登基以来的诸件大事来看,陛下算得上才比仁宗,对内对外的几次旨意都极为巧妙,收获也颇为丰厚。”
“陛下下过什么旨意,居然让行俭评价为巧妙?”金濂问道。
王直看了看胡濙,问道:“说说?”
胡濙笑着点了点头,道:“说说吧,宗瀚过几日就要接差事了,提前知晓陛下的做事风格,也有助于他办差。”
“那就说说,不过宗瀚啊,我说了,你可就欠了我一个人情了啊!”王直笑着对金濂道。
“行了,行了,你还不是惦记我那张刘松年的雪山行旅图,明日我就命人给你送过来。”金濂佯装不耐烦道:“快说快说。”
刘松年是南宋的著名画师,以绘山水人物著称,为“南宋四大家”之一。其所画的雪山行旅图,人物面貌高古,神态刻画入微,将山水和人物有机地融为一体,乃是不可多得的画作之一。
自从王直知道这幅画在自己手里,便一直惦记着呢。
“说到做到啊!”王直得了宝贝,心情舒畅至极,笑着道:“要说陛下的旨意如何巧妙,得从也先攻打京师说起。”
“宗瀚你当时在南方,但是相信你也听说了,也先打破紫荆关,纵横京畿,京师危在旦夕,但是你不知道的是,当时鞑靼大汗脱脱不花也在古北口外虎视眈眈,要配合也先攻打京师的。”
“此事我还真没关注过,没想到当时局势居然如此危险。”金濂叹道。
“然后陛下出了个主意,遣杨善去了古北口,以一次互市为条件稳住了脱脱不花,使其没有配合也先,只是佯攻古北口,京师压力顿时减少许多,再加上于谦布置得当,这才没有让也先攻破京师。”王直接着道:“而且杨善不只谈妥了互市,还领石亨借道鞑靼,趁夜奇袭了瓦剌的留守大营,救出被俘军民过万。”
“陛下大才,杨善大才。”金濂抚掌赞道。
“其实石亨奇袭瓦剌大营,也是陛下的主意。”胡濙补充道。
金濂有些懵了,陛下能文能武?这还是以前那个印象中的郕王吗?别的不说,单是石亨奇袭瓦剌大营这种想法就让人匪夷所思,石亨当时可是刚刚从阳和口死里逃生跑回来的啊,毫无疑问的败军之将,陛下居然敢让这种人率军奇袭,这是人能想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