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开口,却听到于谦厉声问了出来:“王敬,你还敢回来?”
于谦是城防总指挥,朱祁钰明旨任命的,负责整个京师的防御任务,毫无疑问,王敬明明白白属于他的下属,这时候问出来这种话也属于正常。
王敬倒是没说什么,只是一抱拳,先行了个礼,却突然发现朱祁钰还在,连忙单膝跪倒:“臣王敬,拜见陛下。”
朱祁钰这会儿心情也不好,没有让他起来,而是反问道:“王都督,你对于此次战败,可有何解释?”
王敬听到朱祁钰的问话,连忙抬起头答道:“回陛下,臣有罪,还请陛下开恩。”
朱祁钰的话里已经表露无遗,这场仗的结论就是败了,作为主帅,他不承担责任谁承担责任?
“此战关系社稷安危,外面鞑子攻城,数万将士的性命都因为你而险象环生,陛下为何要开恩于你?”于谦厉声道。
扭头对着朱祁钰道:“还请陛下下旨,严惩王敬。”
朱祁钰摇了摇头,问道:“于爱卿,你是兵部尚书,给朕说说吧,打算如何处置他?”
于谦立刻答道:“当斩立决!”
王敬一听,脑袋立刻磕的咚咚响,祈求道:“臣知罪,还望陛下开恩,留臣一条命,好去城外杀敌。”
朱祁钰撇了他一眼,摇摇头道:“战前斩杀大将,不吉利啊。”
王敬听了,心里欢喜至极,连连叩首:“多谢陛下开恩,多谢陛下开恩。”
这话一出,至少不用立刻就死了,回头再托人转圜一下,说不定就能保住一条命呢!
只不过于谦不大同意朱祁钰的观点,道:“陛下,依大明律,凡守边将帅被贼围攻城寨,不行固守而辄弃去,及守备不设为贼所掩袭,因而失陷城寨者斩。”
“已临战阵与贼交锋而先自退缩,处以斩耳。”
“都督王敬先是败退,后又临阵脱逃,明犯大明律多条罪状,故而当斩!”
于谦不愧是在兵部混了好多年的人,对于大明律的兵律熟悉非常,立刻就指出了杀王敬的法律依据。
朱祁钰刚刚登基,对于这些法律条文压根就不知道,只是摇了摇头,道:“暂时先别杀他,留着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于谦脑子有点蒙,大声道:“鞑子眼下已兵临城下,社稷危在旦夕,此时不杀王敬,何以服城外将士?”
朱祁钰摆摆手,道:“于爱卿多虑了。”
“朕只是想知道,原本守土城守得好好的,为什么突然就跑回德胜门了呢?”
“到底发生了什么?让我大明将士放弃立足之地,跑出土城的?”
王敬一听朱祁钰这么问,立刻磕头答道:“臣要弹劾监军太监黄兴。”
“此战因他而败?”朱祁钰问道。
王敬点点头,道:“正是如此。”
朱祁钰略微思索了一下,道:“眼下战事紧急,你且先下去休息一下,明日写个奏折呈递给朕看看。”
停顿了一下,朱祁钰又强调道:“实话实说,不得有夸大之处。”
“至于功过是非,朕自有评判。”
王敬又是一个头磕在地上,请安下去了。
他这会儿的心已经安稳了许多,毕竟朱祁钰没有立刻砍了他的脑袋,而且还有机会自辩,那么他有把握将绝大多数责任都推出去,让那个死太监承担责任去吧。
他也不怕黄兴说谎,毕竟战场上那么多人都在看着呢,谁的责任一清二楚。
虽说黄兴在后宫也有靠山,不过这次情况还是有所不同的。在一场关系到江山社稷的战役里犯错,哪怕是他的靠山刘马太监刘永诚也罩不住他,内宫里的金英自己都要小心低调,更加不会出手,至于外庭,武勋们在前些天的土木堡战死了许多人,连英国公张辅都把命丢在了那里,出于朝政平衡的考虑,朝廷也不太可能会对他下手,更别提被王振压制了好几年的文官集团,这次不参与进来就算是厚道了,何况王振已死,眼下正是他们报复宦官集团的天赐良机,怎么可能不对黄兴下死手。
所以,王敬目前可以万分确定的是,他基本上不会有什么事情,最多就是被降职,性命是无忧的,而那个死太监
王敬冷笑着想:你个死太监,看你怎么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