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九并非无的放矢。
皇上这个人有多自私,不光他们知道,便是京城的百姓也知道。
三皇子受伤之后,皇上干脆不再藏着掖着,各种举动都在告诉朝臣——三皇子才是朕最喜爱的皇子,你们站队的给朕注意点。
这次睿王府大火,皇上更是大发雷霆之怒,重新耗费人力物力,要求年,那边都不曾停工。
春桃和红仪闲聊的时候,就提起睿王府因大雪施工,冻死了好几个工匠。
说是冻死,极大可能是摔死的,天气严寒,手脚冻僵,却还要上梁干活,很容易出事故。
但即便是如此,睿王府还在继续施工,那些死者家属拿了赔偿,也没敢在天子脚底下闹。
人家也知道这是皇上的安排,谁敢闹?全家性命还要不要了?
也是敢怒不敢言。
不知道是为了补偿三皇子,还是别的什么原因,睿王府不仅扩建了一大圈,规制也是最好的,听说光是为柱子雕刻的工匠,就足有百人,还不算其他,每日城门口都有一长排的马车拉着建筑木材进城。
如此劳民伤财,可以说皇上现在的心思只怕是全放在了三皇子身上,为了给三皇子铺路,说不定每个皇子都要被他清除掉。
而君御炎如今势头正旺,正月十五开朝堂那日,定有大臣会请立君御炎为太子。
所以慕容九觉得,在这之前,皇上可能会有什么动作。
君御炎笑着安慰她道:
“阿九不必忧心,早在大军回朝那日,我和岳父就已经把军符交了上去,父皇对我有猜忌,但并不严重,那些福兆祥瑞也是发生在两个孩子身上,不是我身上,孩子还小,也对他造不成威胁。外头呼声再高,他稳坐高台之上,装听不到就是了。你瞧着吧,届时他定会放出二皇子出来与我抗衡。”
慕容九没想到君御炎居然猜得这般的准。
果然到了正月十五的早朝之上,有几位大臣请皇上立下太子,其中以君御炎的呼声最高,皇上点头,表示这个大儿子确实优秀,两个皇孙也是大燕福星。
但他很快话音一转,说他之前对二皇子成见太深,发现只是误会一场,先是对二皇子夸赞了一番,接着又说祖宗的规矩是立嫡不立长,他还需要继续考察一番,看看二人谁更适合坐上太子之位。
父亲回来把朝堂上的事情说给慕容九听,说当时二皇子党就立刻支棱起来了,满脸都是喜色,跟着夸赞二皇子忠孝义勇。
皇上便借机解了二皇子的禁足,并当场封立他为秀王,钟灵毓秀的秀,夸赞二皇子是天地间的灵气孕育出来的优秀人物。
颇有种和凌王府打擂台的意思。
皇上的心思,可谓是昭然若揭。
凌王府刚出了两个大燕福星,天之祥瑞,现在皇上又说二皇子钟灵毓秀,天孕地育,可不就是引导这两个儿子对立么?
虽说凌王府与二皇子本来就是对立的,但皇上明说要在大皇子二皇子之间立储,就是为了让他们争个你死我活,加深矛盾。
“没想到天地间也会有这么自私的父亲,都是亲生骨肉,但他好像巴不得自己的儿子两败俱伤。”
慕容九不太高兴的说道,她看着君御炎的目光,满眼心疼。
君御炎倒了温水过来,给她润润喉咙,笑着对她道:“阿九这样看着我做什么,早在很久之前,我就没有当他是我父亲了,自然也没什么可伤心的。”
傅将军道:“天家无情,并不是所有当爹的都是这样。”
他语气有些低落,许是想起了他的小九,早年面对的却是比皇上还要无情的假父亲,不知道当时该有多寒心。
慕容九连忙道:“父亲,您别多想,我还有王爷,现在都挺好的,我只是刚刚想起皇上那样的作为实在叫人唾弃,才会有所感慨。”
“是的,有阿九,有两个乖巧的孩子,我这辈子早已经知足了。我如今想坐上皇位,是不想大燕的将军毁于他们之手,不想让阿九的努力白费,同时也想创造出阿九心目中的盛世,这才是我今后的目标。”
傅将军欣慰极了,连说了几个“好”字。
“你们的抱负远大,是大燕的幸事。早年,皇上虽也贪图享乐,却没有这样糊涂,唉,也不知道那静妃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
慕容九和君御炎对视了一眼,见君御炎点头,她才道:
“父亲,其实,皇上他不一定是被静妃灌了什么迷魂汤,而是一种执念。”
傅将军好奇:“什么执念?”
“静妃长得像太后。”
这话一出,傅将军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像是被这大逆不道的话给冲击到了。
好半晌,他才喃声道:“难怪,难怪!”
“父亲,什么难怪?莫非您知道点什么?”
傅将军没有瞒着他们,道:“我忽然想起年轻时候的事,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