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关气温比京城更冷,昼夜温差也大。
热腾腾的饺子,暖了边关十几万将士的心。
只是熏肉不多,只有将领才能开这个小灶。军中的饺子,大多是菘菜馅的,有些地域也叫白菜,不过里面加了沿海地区的干虾,吃起来也是独有一番鲜味,再喝碗热汤,人都能精神许多。
干虾是柴掌柜手底下的商队在沿海那边采买来的,大小都有,更小的叫虾皮,加入汤中,也能带来鲜味。
慕容九将这些全部捐给了军队,连同粮草一起运送过来的。
可惜虽买得到大量猪肉,却无法长时间的保鲜,只能做成熏肉,再运送过去,需要的时间就更长了。
好在,立冬后的第三日,押送熏肉的镖队就到了边关。
一车又一车,看得许久没有沾过肉腥的士兵们眼睛都直了。
得知是王妃无偿捐献给边关将士,许多人都红了眼睛。
他们之中,有些人已经四十多了,是经历过以前的战争的。
那时候,别说肉,就连粮草,也会被运送的官员贪污,真正分到每个士兵头上的,能有半个馒头或者半张饼都不错了,有时候连饿几天肚子的情况都有,只能喝冷水拔野菜充饥。
如今却大不相同了。
前阵子虽说没有肉吃,可每一顿都能吃饱,顿顿都有热汤喝。
今天,竟还看到了数不尽的熏肉。
当天,凌王便下令让伙夫们做了熏肉,仿佛整个河西都能闻到肉的香味。
达官显贵爱吃鲜肉,但在普通人眼里,熏肉才是好东西,用盐腌制过,有咸味,能煮菜进去,还不用放盐。
因为对普通人而言,盐太贵,自己做饭几乎是不放盐的。
这一天,所有士兵都吃肉吃得心满意足,浑身充满干劲,仿佛能与匈奴敌军拼杀个三天三夜。
但军中副将欧阳平却很是不高兴,认为凌王为了享一时的口食之欲,不顾后面的日子。
这仗还不知道要打多久,今日几乎将送来的熏肉吃尽了,往后还吃什么?
别看送来的熏肉多,可军队士兵也多啊,便是牵来上千头猪,也经不过这样吃。
欧阳副将联合几个军中参将,一同来劝谏君御炎,说是劝谏,其实是指责,他年过半百,倚老卖老,声音洪亮,指责君御炎太过年轻,瞻前不顾后,只顾享受,不懂吃苦云云。
君御炎眉头都没有挑一下,看向一旁的苏楷:“苏世子,既然欧阳副将几人想继续吃苦,就给他们换成稀粥,去撤了他们的肉菜米饭,分给还没吃饱的弟兄们。”
苏楷得令,笑得不行,脚步生风,亲自带人去把欧阳副将几人房里的饭菜给撤了,让人端几碗白粥,里面就几粒米,连咸菜都没有。
欧阳副将还在君御炎那里,听见对方这样不咸不淡的开口,差点气得仰倒,胡子都吹得翘了起来。
“凌王!老夫是为了阖军上下着想,即使吃糠咽菜,老夫也无所畏惧,可你这般傲慢态度,是不曾把老夫看在眼底!老夫纵横沙场几十年,第一次上阵杀敌的时候你还没出生,这辈子过的桥比你走的路都多,你不听老人言,早晚有一天会后悔莫及!”
“真是可笑,欧阳副将,你从未立过战功,不过是靠年纪大,涨了点经历,前面的李副将战死了,你才从小参将当上副将,统共也才当了两个月的副将,就一口一个老夫,连下官二字都不会说了?凌王之所以是战神,就是因为他打了无数胜仗!你呢,军中混子罢了!”
傅将军大步走进来,高声说道,欧阳副将声音洪亮,他的声音也丝毫不小,倒看着欧阳副将有多厚的脸皮。
欧阳副将脸色铁青,难堪至极,他怒声道:“下官在军营多年,说话直接,不会转弯抹角,却没有恶意,傅将军用得着这样羞辱下官?”
傅恒便道:“欧阳副将,傅将军并非羞辱你,只是实话实说而已,您如此生气,是被戳中了痛脚吧。”
欧阳副将脸色更加难看,身后几个参将嗫嚅着不敢出声。
他咬牙道:“下官来,不是来与你们争辩什么的,凌王他竟然贪图口舌之欲,与贪图享乐有什么区别?匈奴敌军强大,还有秘密武器十分可怕,凌王却只顾眼前,下官前来进谏何错之有?”
君御炎这才懒懒的从兵法书里将头抬起来:
“欧阳副将,你恐怕搞错了一件事,那些熏肉,是本王的王妃送来的,并非以朝廷的名义,算是本王王府之物,本王想如何分配便如何分配,还轮不到你来置喙。”
欧阳副将闻言,嘴唇都白了几分。
他知道是凌王妃捐献的,却不知道对方没有捐给朝廷,那就不算是军中的补给,只能算凌王的私人之物。
但他也说不出认错的话,低头就走了。
几个参将也连忙垂着头离开,没有半点存在感。
“欧阳副将,莫要丧气,凌王此